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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欺之以方(1 / 2)

恶妇 祈祷君 2440 字 2020-04-07

拂晓时分,阿好还未起床,就得到了汤宫那边消息。

“你说什么?你说子期杀了谁?”

阿好看着面前来通风报信鸮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记得你出身庞戈氏吧?是你家中传出消息?”

戈氏出身鸮卫点着头。

阿好身为王女,在自己国家当然不能眼瞎耳聋,虽然不至于在自己母亲身边安插耳目,但军队系统是共通,鸮卫里有一部分卫士家人就在王卫轮值。

过去这么多年来,柳侯王卫和女儿身边鸮卫里有部分人是互通消息,她们知道也不禁止,算是母女间互相关心和了解对方近况一种默契。

所以就算事情发生在深夜,也并不能完全瞒住所有人。

“具体怎么回事?”

听到发生了大事,阿好也顾不得仪容了,起身把长发往脑后一拨,随手披了件外衣就坐起了身。

这段时间以来,阿好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原本冷淡气质里仿佛夹杂了什么让人眼花耳热东西,日日在她身边伺候还好,并没有太多机会贴身伺候人,这种感觉就越发明显。

此时她只是一举手一投足动作,前来禀报汤宫情况鸮卫却莫名感到一阵口干舌燥,连头都不敢抬,低着头红着脸将家人传来消息说了个大概。

这则来自汤宫消息并不复杂,据说是贞人玖庆祝王子期成人,让下面人替王子找了个庞女“开荤”,结果人都要送到子期屋里了,贞人玖却发现这个女人很合自己胃口,于是就先“收用”了。

结果子期一怒之下,就把贞人玖杀了。

“贞人玖老奸巨猾,对子期看比亲生儿子还重,怎么会做出这样事?”

子好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还有子期,要是有这样胆量,反倒让我刮目相看了。”

“是,所以母柳现在让王师去查了,殷人令史们现在都聚在汤宫,等一个调查结果。”

这个鸮卫低着头,又说,“我叔叔说,马上要朝贡了,母柳不想把事情闹大,怕传出去对庞国名声不好,所以命王卫们把守了汤宫四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让其他人过来凑热闹,殷人也不能跑出去嚷嚷。”

这倒是符合母亲一贯行事风格,万一给一些心怀不轨人有机可趁,说不定小事也要闹成大事。

送走鸮卫后,阿好心头惴惴不安,干脆披衣起床,想先去寻到舅舅怀桑问问情况。

要找怀桑并不难,既然知道他在查案,只要仔细调查下昨天子期去了哪里,就能一路顺藤摸瓜找到正在查这件事怀桑。

“你怎么也来管这件事了?”

等阿好打听过后来到殷人聚居东城,怀桑见到王女出现,脸上露出一抹不赞同。

“都什么时候了,你点清楚朝贡用东西了吗?沿路国家都派过使者了吗?现在你不用心在朝贡上,也不怕母柳知道了又训斥你!”

“都是些成例,又有王师和母亲帮着照看,能有什么不放心。”

阿好笑着先谢过怀桑关心,然后才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早起来就听说子期杀了人?”

“现在只是殷人一面之词,不能完全听信。”

怀桑见四周来往之人不多,才压低了声音对阿好说:“据子期说,他当时见到那种情况,立刻就愤而离开了,总不能看着被献给自己女人和贞人玖交合吧?后来他都走了好一段时间,才被人发现贞人玖死了。”

“那个女人说人是子期杀,殷人们就来找子期认罪,但子期一口否认,殷人却不信。”

这倒符合子期瞻前顾后遇事逃避性子,阿好下意识也觉得子期是被人设计了,连忙问:

“贞人玖怎么死?那个女人呢?什么来路?”

长期面对政治倾轧人通常都会将事情想得很复杂,阿好也不例外。

“贞人玖被人割了喉,一刀致命。”

怀桑叹息。

“至于那个女人,是殷人用贝币请来让子期‘熟悉’人事,此前和贞人玖与子期都没接触过,身家倒是清白,也是庞人。”

“事情发生过后,殷人急着要找子期理论,对她倒是疏忽提防,让她‘畏罪自尽’了。”

怀桑一夜未睡,又奔波一早,眼下青黑一片,忍住疲意说,“这女人平时交往混乱,往来男女太多,一时也分不清是因为得罪了两方贵人害怕,还是早有预谋,反正现在都已经死无对证了。”

“死无对证……”

阿好斟酌着怀桑话中未尽之意,面色沉凝下来。

“凶器呢?是什么?”

“现场没找到。那个庞女身上也没有武器。”

这下,阿好心头疑惑更深了几分。

如果真是子期一怒杀人还好,如果不是这样,那这节骨眼上发生这样“意外”,事情就很耐人寻味。

能杀了贞人玖,绝不会是普通女子。

她小时候还被贞人玖指导过武艺,知道他并不是个只会占卜贞人,就算因为在欢好而失去防备,对方一击得手可能性并不大

况且,寻常国人连能杀人武器都没有途径得到,骨镰石刀这样武器更是很难做到一刀毙命,除非她早就身怀利器。

很大可能,这人是早就被人训练过刺客。

来是精心安插进来刺客,就说通了。

阿好脑子开始思考,一个刺客会施展“美人计”接近殷人和子期目,究竟能是什么。

是破坏庞和殷邦交?还是想要让子期失去殷人辅佐?

也许她最初目标不是贞人玖,而是子期。

只不过贞人玖看上了她,于是她就顺水推舟,杀了这个殷人,再嫁祸给子期,挑起两方争斗。

比起殷人送来女人杀了王子,也许这样更能激化殷人与子期之间牢不可分联系。

毕竟这世上有什么事,能比一位学生杀了照顾他长大老师更让人愤慨呢?

等阿好回过神来,便见到面前舅舅怀桑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连站着都有些摇摇欲坠。

“王师既然困倦,不如先回去休息。”

阿好心中一软,劝说道。

“母亲也是,身边没人可用了吗?什么事都要舅舅出面。”

舅舅也不是年轻人了,可她母亲偏把他还当成年轻小伙使唤。

熬了一夜人还能有什么精神查案呢?要是累病了,才真是得不偿失。

“母柳看重我,是我荣幸,哪里敢埋怨。”

怀桑笑着对外甥女眨了眨眼,戏谑地说,“我也想睡觉,可不行啊,母柳那还等着我回消息呢。否则等那些殷人睡醒了吃饱了,又要闹。”

“闹我还好,闹了母柳休息,那就罪过了。”

阿好想了想,也笑了起来。

柳侯去汤宫就是为了躲避吵闹环境,汤宫里平时都鲜少有人出入,现在来了这么一帮子人嚷嚷,肯定烦死了。

“何况,子期现在也害怕很。小家伙没经过事,事情一出就吓坏了,只知道往汤宫跑。如果事情不是他做,我得还他个清白。”

怀桑叹了口气。

“这些殷人也是欺人太甚,就算是子期杀了人,他是王子,是主,这些臣公作为侍奉他人,却动不动就喊‘偿命’,实在是目中无人。”

“他当初倚重那些殷人时,我就知道有今日,可惜他听不进去劝,总觉得我是嫉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