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想要避开别人对我说么”
“我这点心思,果然瞒不过将军您。”
鳌露出一个佩服的笑容,微微向阿好躬了躬身,“我也不过硬着头皮试一试罢了,只是没想到将军居然答应了让我进来。毕竟”
毕竟当年他在庞城时,也不是没有托人向这位王女表现出这样的意思。
但是一次都没得到过回应。
“那你就直说吧,他们不会听见的。”
阿好仿佛没听懂他的未尽之意,随手从案上拈起一把玉梳,慢条斯理地梳着发尾,耐心十足。
“说起来,这么多天来,我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和将军独处。”
鳌不愧是个人精,撩人时撩的不露痕迹,撩失败了也能立刻一本正经。
“之前都有不少庞人在场,我怕动摇人心,没有提醒将军”
他靠近了这位庞国这位年轻的继承人,在她耳边轻轻地开口。
“请小心王师怀桑。”
阿好梳着头发的手微顿,眼皮一掀,看向他,反问
“你知道些什么”
有些事情,原本王子鳌之前是不必说的。
那时候他的父亲不看好王女好,自己虽然认为王女有很大的胜算,但他毕竟是鱼国人,夹在两国之间左右为难,还不如袖手旁观,况且庞国要是因为王权争斗而衰弱,对于鱼国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但现在不同,他已经命鱼国的老臣将父亲的头颅和阿好的手卷星夜送往庞城,等于已经向众人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向众国表明了鱼国的立场,这位王位若不能胜,他和鱼国也将不复存焉。
定了定神,鳌贴在阿好身边,依旧很谨慎地小声提醒“我们鱼人在庞城也有自己的办法打探消息,虽然消息被封锁的很严,但我们的人传了消息回来,说庞国现在并不是王子期当权,而是王师怀桑。”
在这个交通全靠走,信息全靠吼的时代,阿好现在最缺的就是来自庞国的消息,所以她听得很认真,但并没有什么吃惊的样子。
“您您这是已经知道了”
鳌怔了一下,立刻明白了过来。
“并非只有你们有渠道得到消息。”
阿好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
“那是自然,原来一切都在将军您的掌握之中,看来我这是关心则乱了。”
鱼鳌露出一抹笑容,更庆幸自己没选错站队的方向。
他这么大费波折的要和王女好独处,打得是用情报换取对方信任和另眼相看的主意,现在鱼国探到的消息对王女没用,鳌却一点也没气馁的样子,而是转而又说
“还有,我们的人在返回鱼送消息时,在路上无意救了一个叫通的庞人”
“那人自称是您的仆人,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您。我们的信使认为他是个重要的人,于是将他送去见了我的父亲。”
鳌虽然是王子,可有些事情也知道的不是太清楚,“但是他被我的父亲接见过后,就一直被囚禁在了宫中。这次我来送粮,顺便将他带来了,他现在就在我的住处。”
“通”
阿好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仔细回想过后,突然记了起来。
“哦,是那只牛”
她每日处理的事情太多,有些人未必记得那么清楚。
可那毕竟是她第一次执钺,又连续和牛有关,说起来,她后来还特别关心了下那个让牛怀孕的人结果如何了,对“通”这个名字自然印象深刻。
“他给我带了什么消息”
阿好记得他后来被送去开垦荒地了,心中疑惑着他能有什么“重要”的消息,眉头蹙得死紧,“你说你父亲囚禁了他,是因为他说了什么吗”
“恰恰相反,此人性格倔强至极,一直什么都没说。他坚持在没见到您之前,不会吐露消息半句。也正因为他异常的坚持,我父亲才觉得他肯定知道什么,不肯放他离开宫中。”
对于这样的“硬汉子”,鱼鳌也是由衷的佩服的,“只是我那时奉命来督办烧您粮草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太多。但好在我父亲胆小,并不敢对他用刑,只是饿了他好多天。”
然后就发生了他被王女抓住的事情,他父亲更不敢真杀了那人了,怕引起庞人的报复。
“既然如此,明日你找个什么名义,将人送到我这里来吧。”
这个鳌带来的消息也不是全部无用,再加上有个从庞城里出来的人通风报信,至少能知道一些国中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意外惊喜,这让阿好对这个鱼鳌多了几分满意。
“好。”
像是鱼鳌这样的人对人的情绪最是敏感,眼见着对方心情大好,他也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仿佛能帮上阿好是多大的荣耀似的。
这一回过神来,阿好才发现这个新鱼王和自己贴的极近。
不过有些话也确实得提防隔墙有耳,她也没想太多,再加上人有点疲乏,便随意对鱼鳌说“夜已经深了,既然你话已经带到,人明日也能送过来,鱼王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
“啊现现在就走啊”
这鱼王才十六岁,正是蠢蠢欲动的年纪,又素来会邀宠做人,此刻见阿好要赶他走,眼珠子一转,露出了羞涩的表情。
“将,将军,能不能留我久一点”
“嗯”
阿好没意会他的意思,微微侧头看他。
“将军,您也知道,我是打着自荐枕席的名义来的,我才进来这么短时间,要是现在就出去,他们背后不知道该怎么嘲笑我呢”
鳌挠了挠头,脸上出现了少年特有的青涩表情,扯着阿好的袖子,撒着娇说,“就当您顾全下我的面子,就让我多待一会儿吧”
“啊啊那个”
阿好从小就被教导要有威严,就连她自己的弟弟在她面前也是束手束脚的,还没有和她同龄的人在她面前这样撒过娇,被鳌缠着哀求了一会儿,也有点犹豫起来。
好像无论哪个国家,被人质疑那个方面的男人,都挺被人瞧不起的
“我才当上鱼王呢,要是侍奉您没多久就被赶出去的消息传出去,他们就该怀疑我的能力了我这位子还怎么坐呢”
见这法子有效,鱼鳌越发豁出去了,像是只小狗似的在阿好身边来回转,“您就帮帮我吧至少,至少得跟您那个侍卫差不多的时间啊”
“那不行”
阿好下意识地摇头。
“他晚上是不走的。”
“要,要不”
听到阿好的话,鱼鳌气得牙直咬,但脸上还得保持笑容。
“那个,将军,我技术还是不错的,一、一夜应该也是可以的您要觉得我就这么呆着您会无聊的话”
他咬了咬下唇,鼓足勇气抬起头
“就让我来侍奉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