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告诉过你。”俞酌坐在副驾驶座上,闲得无聊给手上的小红点掐十字,问贺临海鲜过敏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贺临目视前方,车开得很快,“你说过。”
“是吗,”俞酌没想起来还有这回事儿,“我忘了。”
贺临淡淡地说:“你记得的东西本来就不多。”
俞酌沉默了,在心里叹口气,贺临这人真不会聊天。
“唉,”俞酌伤脑筋地看向窗外,又换了个话题,“坐导师的车算不算越界?”
说实话,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有点乱,他们似乎总在一次一次地说“越界”,又一次又一次地越过界线,“越界”二字说得像小学生口中的“我明天就写作业”。
贺临皱眉,憋出几个字来:“你闭嘴就不算。”
“……”
天聊死了,俞酌决定闭嘴。
直到到达目的地,走到基地楼上坐下来,贺临才开了金口跟俞酌说了句话:“你坐着别动,我出去买点药。”
俞酌虚伪地说了两句“不用不用”,紧接着又抓着手臂说了两句“好吧好吧”。
“手,”贺临提醒他,“别抓。”
俞酌深以为然,立马放开手。
然而贺临刚转身没走两步,俞酌就故态复萌,该怎样还怎样。
谁知贺临突然回头,目光锁在俞酌的手上。
俞酌被抓了个正着,尴尬地笑笑,指尖松开一点,原本抓挠手臂的动作迅速转变为揉搓,装模作样地说,“有点冷。”
“我看到了。”意思就是你别装了。
“……知道了,”俞酌在贺临的威压下选择妥协,“我不会了。”
贺临将信将疑地将他从头打量到脚,警告之意尽在不言中。
“我保证。”俞酌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往门口一指,“行了,你走吧。”
见贺临不动,俞酌又劝了一句,“你走吧。”
“再见导师。”俞酌不等他回答,坐回沙发上,懒懒散散地伸出一只手挥了挥。
贺临这次果真没再回头,一路走到门口,待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时,俞酌才松了一口气。
刚开始的两分钟,俞酌的确在信守他的承诺。没过一会儿,他再次试探性地将指尖戳在手臂的小红点上……
就在这时,贺临的声音冷不丁地从头顶上方响起,“你保证?”
俞酌尴尬了一瞬,假装无事发生,还先发制人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贺临根本没走,他早就猜到俞酌这人学不会听话,索性去找一根系礼物的丝绸带子,把人绑起来比较方便。
“你越界啊导师,五十步笑百步,”俞酌眼睁睁地看着那条丝绸带子在手腕上绕了好几个圈,“你这样越界越大发了,劝你及时停止——”
抗议无效,□□者贺临甚至给他打了一个蝴蝶结。
贺临绑得不是很紧,刚好能限制活动又不会勒到手腕,手上的蝴蝶结跟俞酌惯用的打个结绕个圈的随便打结法完全不同,如同少女裙摆的点缀蝴蝶结般漂亮。
“你最好别解开。”贺临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了。
俞酌歪着头,看手腕上贺临的杰作,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心说这小孩儿绑人倒是挺熟练。
然后他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将手搭在抱枕上,打算就这个姿势等贺临回来。
贺临出门找了家比较近的药店,买了一些过敏药。路过粥店时,他想起俞酌应该没怎么吃东西,又停下来打包了一碗粥带回去。
他回到基地的时候俞酌已经瘫在沙发上睡着了,半张脸埋在沙发抱枕里,额前的黑色碎发不听话地翘起来几根,看起来毫无防备。
此人似乎总有在哪都能当自己家的能力,睡姿不甚优雅,裤腰往下走了一厘米,浅浅地露出一条黑色的边,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今天穿的什么颜色。
贺临实在看不过眼,伸手想帮他调整一下。
奈何手还没碰到衣服,俞酌就睁开了眼睛,贺临的手换了个方向,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
“桌上有粥。”
“你这意思,”俞酌举起自己的手在贺临眼前晃了晃,上面那个漂亮的蝴蝶结也跟着动了动,“是想喂我?”
贺临走上前,帮他解开手上的蝴蝶结,然后把餐具包装袋撕开,拿出里面的勺子塞进俞酌手中,“自己吃。”
逗贺临真的很没意思,俞酌不知道第几次这样感叹。
“非常感动,”俞酌总算说了句人话,“谢谢导师。”
贺临又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俞酌,“饭后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