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饼子丢到毯子上,那股子麦香顿时四溢。
这几位一声欢呼冲过去,几乎是吃的狼吞虎咽,好没把自己噎死。
童金台咽下最后一口,看到毯子上没有了,这才笑着问陈大胜:“哥,快说咋回事儿。”
陈大胜一口麦饼在嘴里反复咀嚼,舍不得咽下就含着说到:“我在水边遇到了一队高菲西奥人,弱的那支。”
谢五好一愣:“高菲西奥人?他们来做什么?”
陈大胜喝水冲刷口腔,吧嗒下嘴才说:“我在他们的车上闻到了铁器味儿。”
他这么一说,众人面色都有些沉重,进入坦人地界,他们没少与之交手,平生吃最大的亏便是,大梁武器没有坦人的武器坚硬,而他们带出来的刀是大梁最好的利器,却在战斗当中,一批一批的被坦人的武器淘汰了。
众人半天不吭气,倒是和闵有些想法,他便问:“大胜哥,要是你在左梁关,你会如何抵御外敌?”
身材没人高大,武器没人锋利,还有一城百姓做拖累。
陈大胜想了下,认真回答:“我们几个从前是砍马的,也是几代老刀坐下来认真琢磨过这种牲口,那要我防御我是不会,也没有学过这些,如此,那还是要在马匹上下功夫,坦人没了坐骑,这手下的功夫便差一些。”
余清官笑笑:“就是这样,平原作战不能赢人家,那就引到城里打,好歹是自己的地盘,他们的马掌跟咱不一样,咱城里都是石板路,牲口就打的马掌厚,他们的马掌薄,磨损几次就没用了。”
余清官说完,管四儿便一拍手道:“打不过大军,就先烧他们的粮草,杀他们的马官,干掉他们的主帅,再引到河岸边沼泽地不断伏击,反正关着城门等人上来揍就太傻了……”
谢五好几个闻言,额头太阳穴突突的就开始蹦。
无它,曾经有位兵法先贤写过一句,兵者诡道也,就为这一句话,多少人著书立转诟病人家。
然而这几位没读过兵书,他们行动完全靠本能,是不择手段为目的行动的,总而言之就是你甭管我是不是卑鄙无耻,反正我赢了。
名声要来干屁?
别说,从前万万不愿意听这话,可现在倒是觉着挺爽快的。
几人正想着心事,谢五好便听到马二姑一声惨叫。
“哥!你干啥?”
几人扭头看去,看到陈大胜正拿着一把刮刀正把自己打了结的头发刮了下来,很明显,这位压根也不在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规矩。
陈大胜把小刀在水里清洗了一下笑道:“坦人规矩,在太阳照射大地的第一线珍贵的光里迎接贵客,咱就是想毒死贡济坦王也得认清楚他的脸吧,我看高菲西奥人的下等武士里有咱这样的皮子,他们穿戴敷面甲的,我就预备跟进去看看。”
众人闻言一呆,都挖了好久的土了,就以为攻击的日子还在很远处,却没想到,机会说来就来,竟这般的快速。
陈大胜自顾自的给自己剔成秃子,为了防止发臭,有的毛发他就都剃了。
一边收拾自己,他还一边嘱咐:“我肯定是没事儿的,你们也别担心,只是我这一走,取水事儿就交给五好。”
谢五好点点头:“是。”
顶着一张还有几道血口子的光头,陈大胜就在墓室里转圈,他找到目标,抓起个口袋就在一个瓦罐里捞宝石还有金币往里塞。
听到身后脚步声,他便没抬头的说:“我跟人进去,还会想法子混出来,要随队个几天再闹失踪,这边方能安全。”
“知道了。”
如此,也没有什么悲伤的送别,更没有什么大堆的,若我死了,就请你们照顾我的家眷等等之类的废话。陈大胜就穿着兜裆,手里提着一袋财物借着夜色就到了塔尔湖边。
人家这边玩的依旧那么欢,鼓点响着,还奢侈的在篝火里燃烧了香料,有的人按耐不住,已经拖了人进了帐篷,而更多的人却是喝醉了。
陈大胜走到湖边,下了水,将自己从上到下清理一次后,他才悄悄的找到一处单人小帐篷。
人进去,没多久便拖着一个人出来。管四儿他们接应了这人拖走,陈大胜就站在骆驼边目送。
等到一切被夜幕掩盖,陈大胜就侧头闻闻骆驼边上得几袋货物,嘴里嘀咕了一句甘牛至油?
这种东西是外邦香料,大梁更没有,在坦河这边一小瓶能五匹上等大梁丝绸。所以,跟高菲西奥人碰队的是香料商,就怪不得舍得花这般大的代价。
这种香料便是在燕京也是奇贵无比,贩卖道大梁许就能换锦了。
陈大胜站在那儿想事情,却不想,他站的地方七八只骆驼本站着,却因为他的到来都拉了稀,甚至站都站不住了。
老刀们不知道杀了多少马匹,他们身上的戾气,是这帮牲畜扛不住的。
这头一只拉了,便是一只带着一只的开始往地上趴窝。
陈大胜无奈,只好悄然离开回到了墓穴。
墓穴内,本心情不好的众人正沉默着,看到陈大胜回来便都是一惊。
这人都处理掉了,一会可该怎么好?
陈大胜有些颓废的坐下,抹了一把脸对大家说:“不行了,玛媞尼人那牲口见了我站不起来,混进去就简单,明儿……怕是走不了了。”
众人互相看看,便进退两难。
余清官他们不懂吩咐,正要站起来收拾东西先撤离,却不想,这墓室内传来一个声音道:“我也会一些此地话,身上这点手艺也不比你老陈差,就我去吧!”
谢五好站起来,拿起小刀贴着自己的头皮就是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