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回礼,傅辛夷给傅尚书和顾姨娘都准备了一份礼。
她带着一点点的紧张,将自己藏了好些天的成品拿出来。
第一份是给傅尚书的。
这是一幅茶花图。
茶花一向来很适合送给长辈,花盘滚圆,花瓣颇多,层层叠叠如同一个小太阳。茶花的花语又有谦逊谨慎的意思。傅尚书在家里是众人的支柱,在外头作为户部尚书,又有着自己谦逊谨慎的为人处世方式。
傅辛夷觉得送茶花最适合不过。
京城养茶花不容易。土壤南北有差异,南方土酸性居多,北方碱性居多。想在京城养茶花,需要自调的土,需要冬日保暖夏日清凉,更需要在附近搁上湿布保持水分。
掌柜送来的这批茶花中有宝珠山茶,不知是经历了多少坎坷才运到京城中,初看好看却有点萎焉,让傅辛夷占了大便宜。她保持山茶湿润度足够后,采摘部分入画。
她阴干了宝珠山茶,使得其色泽殷红,又将朱砂和银粉混合,轻撒表面,提亮了些许颜色。这花养得好了,花盘大过牡丹,垂于枝头极为明艳。傅辛夷在做的这副山茶图上,就将在南方才有的山茶下垂状给做了出来。
其中她挑选一朵,与周边姿态截然不同,昂首翘起了头,展现着自己饱满盛放的姿态。它雄赳赳气昂昂,半点不觉得抬头有什么不对。自我的魅力不该由于过于沉重而低落。
叶子深绿,红绿一搭配,可真是是傅辛夷才会喜欢的颜色搭配。可就是这样的颜色,好看又不会落入俗套。
“真漂亮。”顾姨娘伸手触及了茶花画的深棕木边框,眼内是深深惊叹,“原来你要做的都是这样的画。”
傅尚书也没料到自己女儿能做出此等杰作,倒吸一口气,惊异说了一声“这是真花。”他仔细看过,假花是做不出这样像的。
傅辛夷点头,温和笑笑“嗯,真花。可以放好一段时间。不过我现在做得不好,可能放久了颜色就退了,样子也没现下好看。”
傅尚书连连称奇,后头还缀上了不少赞叹“这倒确实可以成一门生意。”
傅辛夷听到这句认可,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又兴冲冲取出第二幅“这个是给顾姨娘的。”
本来她是想要给顾姨娘选一个代表花,可这冬日里实在没什么花好选,不得已还是在茶花中挑选了盛开的花。家里茶花没什么珍贵品种,传说中的十八学士是必然没的,好在选两个不同款的茶花还是好选的。
她选的是一款白色的茶花,名为千叶白。白色茶花有清雅之意,有点像顾姨娘。这花就不适合用朱砂点缀,她就只撒了一点银上去,使得其在光下也有晶莹光感。
最绝的是,这两幅画是配套的。
白茶花和红茶花两幅画放在一起,花下地基可以连在一块,形成一条蜿蜒的小石头路,花朵又多交相呼应,只是白茶花稍低一些,总有种仰望红茶花的姿态在。
顾姨娘愣愣看着这幅画,刚才的惊喜少了些,眼神黯淡下来,半天没吭声。
傅尚书见状,低声叹了口气,拍了拍顾姨娘的手,和傅辛夷和气说着“顾姨娘是你娘的陪嫁丫鬟,自小就跟着你娘。她在你娘过世后跟着我,却一直心中有愧。”
傅辛夷听着这话,小心翼翼说了一句“我给娘也做了一幅,是粉山茶,配套的。”
这回轮到傅尚书和顾姨娘顿了顿。他们对视一眼,忽然就笑开了。
好像那点唯一的芥蒂就此消散。
顾姨娘手指敲了敲桌子,带着点嗔怪看向傅尚书“就你话多。”
傅尚书“”得,又是怪他。
傅尚书失笑。
傅辛夷见大家心情转好,开心地取出最后一幅腊梅“这幅小巧的腊梅,就是给傅疏影的”
小巧的腊梅用了小巧的木框架,可可爱爱只有两三朵黄色腊梅在上头。越是简单,越是有趣,就像是该给小孩子欣赏、独属于孩子的。
傅辛夷美滋滋拨算盘“这些以后拿出去炫耀,我今后一定能赚钱。”
傅尚书和顾姨娘再度笑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