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动傅辛夷的人不是皇帝,而是另有其人。这人潜伏多年,好不容易冒出了一次头,下次冒头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说多了没意思。”皇后脸上神情疲惫,“你退下去好好想想。徐州一事可多做关注,但不要插手。多学多看,可别多做多错。”
十二磕头“是。”
他站起身来,恭敬再躬身行礼,随后退出了宫殿。
事情发生得实在突然,突然到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桂正初和封凌已南下徐州。而他不得不替代桂正初,处理好好和蒙古的往来商贸问题。
他垂下眼,细思着刚才母后说的话。他对刚才的一顿训斥和教导没有任何的抵触。他知道他娘在宫中消息自有渠道,眼光毒辣,这才能最终成为一国之母。而他这些时日,确实是被年少才子闪到了眼,以至于行动上冒进了点。
或许不是他想太多,他总觉得母后在说傅辛夷和封凌那儿水深的时候,并不是简单让他远离,还有一些让他关注着的意思在。
十二身上这段时间的不安稳收敛了起来。好像皇帝突然的任命,让他有了一种野兽长者让幼者去主动捕猎的意味在。封凌都能下徐州,他也不是不能做好桂正初的事。
毕竟还有一个叫骆康的助手。
他一路思考着,冷静朝着自己府邸走回去。他意识到要让人看得起,不是靠自己礼贤下士去的,而是要将自己的能力摆出来,放到明面上。谋士自然而然会靠上来。
希望一切顺利。
希望一切顺利的人很多。
包括又睡了糟糕一觉的傅辛夷。
她埋头在书房里处理着最新的花画订单,将土卡到了木框的中央。大型的会生长的花画,泥土容易由于重力问题往下掉。如果有铁网固定了植株,植株又固定了泥土,那会好一点。但画越大,这个方法就越不方便。
所以傅辛夷想出了用做花墙的方式来做花画。
在木框架固定好之后,在框里头再固定出小木漏洞槽,这样可以物理上固定住一部分泥不下滑,还能给植物充分的地方朝上攀爬。
若是浇水,水流也能在中间段稍微积攒一点。
当然,傅辛夷觉得这种浇水最好还是用喷壶,不能水壶。
喷壶自制并不难,自制一个盖子,上面扎细小的洞,随后往水囊上套就是。挤压水囊,口子上水就会喷出去。
今日做的花画难度不高,就是藤蔓类的画。那位女眷是想要一层层往上攀爬的姿态,显得有步步高升的意思。官家人就是喜欢讨口彩,具体的花草只要没有不好的含义就成。
傅辛夷干脆将这个藤蔓用铁丝强行固定出了拐角,做出了枝干一般的节节高姿态。
良珠中途给傅辛夷送了茶。
茶水从热变冷。
良珠又送了糕点。
糕点也从热变冷。
良珠想了想,送来了酸果子。反正是冷的,也不需要多花功夫。
结果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傅辛夷一口都没吃。
良珠正想要劝说,就见自家小姐空闲时看了眼桌上那么多东西,说了一声“怎么那么多吃的放着碍事,撤下去吧。”
良珠只能听话撤下。
封翰林才走,自家小姐就连东西都吃不下了。今日的饭总共都没吃几口,竟是到现在都没饿。
傅辛夷确实是一点没觉得饿。
她想着要是能将自己手头的活都干得差不多。她不知道能不能和傅尚书申请下徐州。那个时候徐州应该状况还好,她又吃得起苦,不会觉得车途劳顿。
守卫到时候陪她一道,安全性应该有保障。她隐姓埋名过去,也不会让京城其他人知道。
这个想法,任性,不理智。
可自从她一大早醒来,在她心里头冒了头,就根本下不去了。她翻来覆去就剩下这么个想法,没想着将这个想法掐死,反而是开始考虑起可行性。
水患,水患。
她一定能在徐州帮上一点封凌的忙。
傅辛夷猛然抬起头“对了,田亩恢复种植的方法。”
她可以帮上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