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束花到底被楼下那群牲口给糟践了,陶晓东晚上下去都让他们给踩坏了,折腾稀烂。那束花陶晓东心疼坏了。
汤索言笑了下说“天天给你买。”
“那不行,太浪费了。”陶晓东一边啃着鸡一边说,“钱不能这么花,一个月一束最多了。”
就是故意这么说,显得自己跟个抠精似的,引着汤索言笑。
汤索言也确实笑了,看着陶晓东吃东西,陶晓东抬眼跟他对视,站起来绕过桌子去坐了另一边,挨着汤索言,跟他挤一边坐。
右手把自己盘子端过来,左手不吃力,于是说“言哥帮我拿过来。”
汤索言也弄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帮他把其他的都端过来,陶晓东的腿挨上汤索言,笑笑“离近点我得劲儿。”
他撕了条鸡胸上的肉,往旁边一递,汤索言就着他的手咬了。
他们都没提唐宁。
晚上睡前汤索言没看书,洗漱过就直接躺下了,陶晓东留了门口夜灯,搂着汤索言。汤索言脸贴着他胸口,陶晓东像搂陶淮南一样搂着他。圈在怀里摸摸头发摸摸后背,安慰和保护的姿态。
汤索言的呼吸透过睡衣传到他的皮肤上,灼热,烫心。
陶晓东拿了汤索言的手机,轻声问“密码”
汤索言没抬头,也没问他干什么,只闷在他身上回了句“跟门一样。”
陶晓东解了锁,在联系人里找到唐宁的号码加了黑名单。微信上也找到唐宁,删除了。
他一直是用的右手摆弄手机,左手保持着在底下环着汤索言的姿势没动,一直轻轻地贴在他后背上。
删完回身拿了自己的手机,给唐宁发了条消息以后有事就找我吧。
其实按陶晓东的理解,唐宁以后不会再找汤索言了,他这人太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如果是平时的陶晓东干不出来这么幼稚的事儿,但今天他不干不行。
他希望从此唐宁这两个字从汤索言眼前消失,哪怕翻联系人找电话的时候也别看到这名字,打开微信也别无意间看到他的朋友圈。
他很少有这么执着地针对什么事儿,今天确实较了真。
人跟人生来不同,很多事难说个对错,少有单纯的爱恨。可对对错错的,不妨碍他护短,也不妨碍他现在搂着汤索言,心疼得想日天。
早上闹钟响的时候,两人都醒了。这一宿睡得都不踏实,陶晓东没睡多久,汤索言也是。闹铃一响陶晓东关了,汤索言又翻了个身过来脸埋他身上。
陶晓东笑着勾勾他头发,说“言哥,起来上班儿。”
“不想起。”汤索言扣在那儿说,“我没睡好。”
“今晚早点睡,起来吧。”陶晓东往后撤了一点,不让他贴。这么贴着汤索言根本不起,几天下来他也有点经验了。
陶晓东把人送到医院,汤索言下车之前陶晓东说“别忘了给我买束花。”
“没忘,”汤索言开门下车,回头跟他说,“记着呢。”
陶晓东笑了下,朝他摆手,说拜拜。
汤索言一下了车,陶晓东脸上的笑就缓缓收了,面无表情地一路开到店里。店里欢戈看见他来,乐呵呵地说“东哥你火啦。”
陶晓东应付着说了个“是吗”。
“嗯呐。”欢戈又看了一期节目,提到陶晓东的时候弹幕都在吹他,当然也有嘲的。欢戈在弹幕里畅游,一条一条发,一个多小时的节目他一停一停地发弹幕能看到三个小时。不过也不是一直吹,也跟着点评点评节目。
“现在你跟达叔是c了,你俩锁死了已经。”欢戈边说边仰着头夸张地笑,“哈哈哈你俩一起创业一起奋斗不离不弃。”
黄义达去录节目还没回来,也不怪人拿他俩开玩笑,直男老爷们开起玩笑没下限,节目里谁拿他俩开玩笑大黄都笑呵呵地自己再给加点料。玩笑归玩笑,也都知道大黄有老婆有孩子,没人当真,就闹着玩儿。
陶晓东整理自己那一架子工具整理了俩小时,他本来今天有个客户,约的上午十点过来,拖了会儿时间,十一点多过来的。
来了之后要改图,说之前定好的那套图不想要了,想换一款。
说了半天要什么样的也没说明白,就说要恐怖的,带点血腥,一看心都哆嗦那种。
陶晓东问“生首”
“我不知道什么是生首。”客户掏出手机,翻了半天,给他看,“就这种,来得了么”
陶晓东说可以,又问他“你确定这个图种太凶,看久了不舒服,也不好外露,下个月你可能就后悔了。”
“你就说你做不做得来吧,你要做不来我换别的。”客户大概三十多岁,微胖寸头,说话嗓门有点大。陶晓东今天情绪不高,听大嗓门有点心烦。
陶晓东不跟他废话,问他“你是等我给你出图你看过再来还是我直接来”
重新出图不知道又得等多久了,他太难约了,但是客户还有点吃不准他行不行,问了句“你以前做过这种吗”
陶晓东看了眼旁边的小天,小天站起来去拿ad,要给他找陶晓东的图库。
没什么来不来得了的,就看想不想做。他刚才那图在陶晓东眼里还不太行,力道不够,全靠图本身的血腥感制造视觉不适去加强冲击力,线条该硬的地方软绵绵,颜色该缓铺的时候又太突。
客户说这是他朋友的纹身,给大师当模特做的参展图。
陶晓东不太在意地回了句“哪位大师。”
对方说没记住,只记得姓奉。
小天还没找着生首图库,陶晓东拍了他一下,跟他说“日式”,小天点点头接着找。等图的时间,客户小声问了句“能做到这个水平吗,陶总”
陶晓东笑了声说“那肯定不能。”
客户眼睛瞪圆了,往后一稍“啊”
陶晓东从兜里掏出手机,翻了半天,从一个老友的朋友圈里找了套图,放他面前的茶几上,跟他刚才的那张图有种微妙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