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懿脚步微顿,盯着傅斯恬的小脸几秒,放回了校园卡。
“不怕记晚归扣分”成功出了宿舍楼,时懿出声问。
傅斯恬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好学生,半夜三更离开宿舍的事还是第一次做,莫名有一种困鸟出笼的兴奋感。
“不怕,我分多。”她噙着笑。
时懿唇角弧度加深。
但傅斯恬坦白“不过我刚刚有害怕过阿姨万一问我去哪里,出去干什么。”幸亏阿姨只是见怪不怪地瞅了她们一眼,继续睡自己的觉。
“阿姨不管这些的。”时懿解释。
傅斯恬好奇“你以前这个时间点出来过”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
“那你怎么知道阿姨不管”
“猜的。”
傅斯恬愣了愣,看时懿理直气壮的表情,笑忽然压抑不住地洒落满路。“什么嘛”
时懿由着她笑,也不辩解,带着傅斯恬往海外教育学院宿舍楼走。
凌晨三点钟的申大,四下一片静谧,傅斯恬仿佛听得清风是怎样晃动着树叶,自己的脚步声又是怎样陪着时懿的脚步声在这天地间回荡。好像全世界都睡下了,只有她和时懿还醒着。
世界只属于她们两个人了。
“你在家经常下厨吗”时懿像是闲聊。
左脚,右脚,左脚,傅斯恬悄悄把出脚的顺序调整成了和时懿一样的。“嗯,我我爸爸妈妈工作比较忙,放假的时候,三餐一般都是我料理的。”
“会觉得辛苦吗”
傅斯恬笑说“其实还好。”
那就是还是有一点辛苦的。时懿若有所思。
风带着一阵凉意吹过,傅斯恬有一点冷。她偷偷看一眼时懿清冷秀美的侧脸线条,内心打鼓。此刻时懿的小臂就在她身旁不过十厘米的距离,她很想借口冷挽上去。
她说服自己,没什么的,女生间这样很正常的,简鹿和也经常这么挽着时懿的。
她移动着手臂,蠢蠢欲动,只差最后一挽就能触碰到时懿的温度了。
时懿微微偏头,有看过来的迹象。傅斯恬心一慌,勇气退散,手臂光速地贴紧了自己的裤腿。
时懿没有察觉,只是没头没尾地说“我会做西红柿鸡蛋面,你怕不怕难吃。“
傅斯恬还在慌张,心不在焉地回答“我不挑食的。”
时懿点了点头,下了决定。
海外教育学院宿舍楼不是很远,很快就走到了。时懿的车就停在这外面的停车场,傅斯恬这才知道,原来这一片的车,很多都是学生的车。
时懿看到的世界,是不是很多时候都和自己不一样傅斯恬不敢深想。
第二次坐时懿的车了,她依旧拘谨,依旧不敢太放松。
时懿说是五分钟的车程,就真的是五分钟的路程。一眨眼的功夫,车子已经驶进了设计宏伟气派的小区大门。
在停车场停好车,时懿带着她坐电梯直上十六楼。输入密码打开门,玄关感应灯自动亮起,时懿招呼她“进来。”
虽然时懿说不用换鞋,每周末会有阿姨来打扫卫生的,但傅斯恬还是礼貌地换了鞋。她跟着时懿进了客厅,看也不敢乱看,坐也不敢乱坐。
时懿放下书包,有点好笑,“不用这么紧张,随意一点。”她接了杯温水给她,“家里只有这个是热的,先喝点,暖一下。”
傅斯恬双手接过,热度从手心暖到全身。她放开了点环顾屋子,房子装修很新,是让人很舒服的北欧原木风。
“你是不是不常住这里”物件的摆放没有常使用的痕迹。
“嗯,刚交房两年,我只有周末偶尔过来。”时懿系起长发,推开厨房的推拉门,套上围裙,一副要亲自下厨的模样。
傅斯恬受宠若惊,连忙站到门边说“我来吧。”
时懿挑眉“你不是说你不挑食吗”
围裙是纯灰色的,上面印着一只又丑又萌的小黄鸭。过于可爱了,以至于时懿一贯吓唬人的清冷感都减退了几分。
傅斯恬心旌荡漾,软声道“是我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时懿愣了一下,回过头洗西红柿“下次。”语调放柔了。
傅斯恬垂眸,怕自己眼里的欢喜要藏不住了。
她一直没走,站在门边注视着时懿下厨,一开始只觉得赏心悦目。
后来,慢慢变成了惊心动魄。
时懿那双灵巧的双手,拿起刀子竟然异常地笨拙。切一个番茄,她居然两次差点切到手。
傅斯恬觉得她切的根本不是番茄,是自己那根紧绷着的神经。
等开了火,倒了油,热油噼里啪啦地溅着,时懿举着铲子想近前又不敢近前,傅斯恬的惊心动魄又变成了忍笑忍到嘴角发酸。
时懿余光扫到了,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傅斯恬的笑彻底藏不住了。她笑眼水亮,一脸温良地走到时懿身边,伸手要取她手中的铲子,体贴道“煎蛋我来吧。”
时懿想坚持,再看一眼锅里“气势汹汹”的热油,手上的力道终是放开了。
傅斯恬接过了锅铲,却没有马上把鸡蛋倒进锅里。“你吃洋葱吗”
时懿点头,从冰箱里取出洋葱。傅斯恬关上火,娴熟切了半个洋葱才再次开了火。油热了,她轻轻松松把洋葱倒进了锅里爆炒。锅里的油依旧在滋滋地响着,白色的热气和着葱香袅袅地往上缭绕,烟火气息里,傅斯恬娇柔的脸,和着玻璃窗外静谧的夜色,画面竟美好得有如家居宣传片。时懿有几秒钟不自知的出神。
洋葱炒出香了,傅斯恬这才倒入打好的蛋。蛋煎好了,她又顺手倒入了番茄翻炒。
差距过于悬殊,时懿有自知之明地放弃接手了。她脱掉身上的围裙,近前叫傅斯恬“斯恬。”
傅斯恬侧身抬头,时懿把围裙稳稳地套在她身上,自然地贴着她的耳侧,帮她系脖子上的系带。
时懿温热的呼吸,似有若无地洒落在傅斯恬的耳朵、脖颈间,带起她一阵肌肤的颤栗。傅斯恬动也不敢动,僵直着脖子等待着这甜蜜的凌迟结束。
心跳声大得像是要跳出胸膛。
时懿终于退开了身子,指尖下滑到她的腰上,捏起两边的系带。
也许是她发间的香气太蛊惑人,也或许是她垂下的长睫太温柔,给了人不自量力的错觉。
傅斯恬喉咙滑动,居然听见自己问出了口“时懿,我是你第一个带回这里的同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