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杰森又告诉自己，布鲁斯是他的父亲，他有资格对布鲁斯抱有期待。

然后又有一个声音在他内心深处低语，他真的会为你改变吗你在缄默那件事的时候不就该明白他不会为任何人改变吗他跨不出那一步的，他也不会接纳已经跨出那一步的你。

杰森也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奇怪，如果是以前的他的话，杀人会很利落，但不会有锯头一小时还内心毫无波动的情况，他是真的被拉萨路池影响了吗可是杰森又清楚的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决定的。

他想做这一切，他就这么做了，没有迟疑，而且也能控制好自己，以前拉萨路池的后遗症会让他失控，但在泡过净化之池后，疯狂和清醒在他身上融合，他的自控力早就回来了。

他是杰森陶德本人，不是从拉萨路池里的其他的什么怪物，他没变，只是长大了，有了坚定地信念，但是在别人眼里，他就是疯掉的知更鸟，只有塔利亚还觉得他正常。

塔利亚的最后一句话是“杰伊，答应我，不管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别让自己受伤。”

杰森的计划前半段实施得非常顺利，哥谭的黑道在他的管控下，不敢再向孩子和校园伸手，他得到了犯罪巷的流浪儿的信任，将那些孩子们聚集起来送到安全的孤儿院，按时送物资过去让他们能够生活。

他对黑面具步步急逼，让黑面具为了对付他开始寻求外援，雇佣了丧钟手底下的佣兵团，又被他收拾了回去。

杰森没什么顾忌，他甚至不是法律意义上的活人，杰森陶德已经埋进土里四年了，奈吉姆奥古的身份证件让塔利亚保管着，他不受法律保护，也不受法律限制，还有一手比死亡射手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枪械技术，能近战、能下毒、能玩阴谋诡计谋杀，还能远程狙杀。

塔利亚说过，只要他想，他就是个大杀器。

期间也不是没和蝙蝠家的超英们交过手，要知道红头罩不仅能从蝙蝠侠和夜翼的围追堵截中成功跑路，还在跑路时，用事先安置好的炸药坑他们一把，夜翼的右腿都骨折了呢。

他真是干的太漂亮了。

终于，蝙蝠侠开始去寻找正联那些“复活”经历的超英，比如绿箭侠、绿灯侠，还有超人。

杰森知道他要询问什么，蝙蝠侠会问他们的复活经历，追寻原因，还有找魔法侧的超英询问复活魔法仪式，调查来调查去，最后还是从雷霄那里得到了情报。

雷霄亲口承认了，他的人在几年前捡到了从棺材里把自己挖出来但失去神智的杰森，并将杰森放入了拉萨路池。

其余的字雷霄一个没说，比如“我女儿娶了你儿子”、“你儿子给我生了外孙”、“你儿子管理油田赚钱的水平一级棒”、“金并也很欣赏他”、“我女儿和你儿子有一腿”这种事他是绝不会主动提起的。

他将杰森的棺材还给了蝙蝠侠，不是杰森爬出来后，为了做伪装，而被刺客联盟放置在那里的完好无损的那副，而是被杰森挖破的那副。

蝙蝠侠再次打开属于杰森的棺材，里面只有一个磨损的很厉害的腰带上的金属扣，棺材板上是血迹和残留的指甲。

杰森就是这样在复活后凭借自己挖了出去。

阿福站在旁边几乎不忍再看。

他神情复杂，语气中带着一丝喜悦“杰森少爷还活着。”

蝙蝠侠站在棺前，沉默了一阵，回道“不一定。”

拉萨路池是一种很诡异的东西，雷霄曾是好人，可他从那里面爬出来以后会有一阵子疯狂得像个野兽，恢复理智后也会越来越邪恶。

他不知道那个正在哥谭搅风搅雨的红头罩，是否还是他的杰森。

黑面具为了对付红头罩，终于将哥谭最危险的罪犯小丑，从阿卡姆里弄了出来。

这是个不理智的决定，但红头罩等的就是这个，他毫不犹豫的在小丑搞事的第一时间，就动手将之绑走，而小丑的体组织第二天就被寄到了韦恩庄园。

他的意思只有一个小丑在我手上，蝙蝠侠，来见我。

杰森在发出邀约时，就隐约知道那会是一场悲剧，他的悲剧，蝙蝠侠的悲剧。

这阵子和蝙蝠侠的接连交手，已经让他深刻的意识到，布鲁斯并不接受他的理念，对他来说，开枪的自己也许已经和那些罪犯没有两样了，

以暴制暴、控制犯罪对超级英雄来说就是邪道，他跨过了那条线，而蝙蝠侠会来制止他这么做，同时，蝙蝠侠一定认为他的制止，是对杰森的一场挽救。

“他可能会以为我是泡了那个池子，才会做下这一切，他还想将我拉回他的身边，如同父亲想要孩子回家。”

杰森出发前，还去巷口喂了一只被他取名为杰瑞的黑猫，他们是老朋友了，几年前杰森就亲自抱着杰瑞去绝育过，现在这只猫还愿意来蹭他的手背，吃他喂得小鱼干呢。

他和杰瑞小声嘀咕着“我真的没法怪他，直到现在他还想带我回家，可是我想要的不是他的挽救，我到现在才明白，布鲁斯也不是万能的，至少他没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我。”

“如果和他回家，就是要放弃我现在的理念和道路的话，我恐怕永远都回不了家了，就像你一样，杰瑞，不过你有纸箱子，我还有个没想起来的约定。”

黑猫抬起头，轻柔的喵了一声。

杰森苦笑起来“她指塔利亚居然成了这段时间里，我唯一得到的好事。”

“可是哥谭是我的故乡，这里还有那么多和我一样的孩子，他们需要我，哥谭也需要我，我的战斗不能停止，因为我的战斗可以保护很多人。”

杰森起身“我还得和蝙蝠侠再干一场，起码要把小丑那事处理好，那个狗娘养的多活一天，我就要不安一天，他就像毒蛇一样盯着我爸，谁知道他下次搞事会不会还把我的祖父也牵连进去”

杰瑞听不懂杰森和他絮叨的那些事，因为他只是一只猫而已，能循着气味认出这是曾经救助过他的人类，对杰瑞来说已经算不错了。

黑猫蹲坐在巷子里，看着那个已经长大的犯罪巷街童离开，昏黄的灯光印在他身上，带着莫名的孤独与安宁，以及不顾一切的决然。

杰森坚信这座城市需要更激烈的手段去抑制那些犯罪，为了自己的理念，他不惜做个被过往家人认为是“疯了”的独行者。

但这不代表他不爱布鲁斯，布鲁斯永远是他的父亲、导师、战友。

认清这点后，杰森放松了很多，他感激达坷垃的教导，还有塔利亚给他的“我等你”的承诺。

没有她们的话，他现在肯定没法这么平静。

然后，他和布鲁斯的矛盾，就只剩下小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