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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被打脸的森首领(1 / 2)

森鸥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信奉的最优解反将一军。

的确,如果黑泽莲当场逃脱了,那么能靠脑波感应沟通的鬼舞辻无惨和童磨,就会对他们剩下的人不利。

无惨之所以没有露出本来的面目,而选择以小孩的模样出现在他们面前,就是还处于试探中,没准备对他们集体下手。

反之黑泽莲不逃,那么即使他死了,森鸥外他们至少有个喘息的时间,也有一定几率想办法从这里逃出。

“你的这种最优解,恕我直言,不是最优解。”

话音刚落,森鸥外从黑泽莲的眼中看到了困惑。

是真真正正的困惑。

也只有困惑。

为他刚才说的“我担心你”而感到困惑,也为他对他所做出的最优解表示不赞同的困惑,就是没有读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首领,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是最优解?”

黑泽莲是真的不明白森鸥外的心思,猜不透。

当他以为他会对他有点真情实感时,对方用起他来毫不手软,但当他决定全心全意当个港黑工具人时,对方又开始这儿不对、那儿不好的。

仿佛他做什么都不能让对方满意。

他倒是要听听森鸥外怎么回答他。

“告诉我啊,首领大人。”黑泽莲双手交叠别在脑后,摆出一个轻松的姿势,“什么才是最优解?”

森鸥外盯着他看了许久。

身在缥缈的浓雾中,青年漂亮的红眼睛也似蒙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他在那双眼睛中始终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

……还是只能打直球,他心想。

“需要你付出生命的最优解,就不是最优解。”

黑泽莲听完后慢慢地放下了手臂,他在回味着这句话,还有森鸥外以前说过的话。

——需要你付出生命的最优解,就不是最优解。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希望你理智地权衡利弊,使用最优解。

——最优解的根本目的就是保护港黑的整体利益。

在被鬼舞辻无惨咬住脖子的时候,他身体力行践行了第二句话,权衡利弊,然后对第三句话做出了决。

为了保护相较于他来说,对港口黑手党更重要的首领的性命,也是保护

港黑的整体利益,他没有逃走。

可是现在森鸥外又说了这么一句让人前后矛盾的话。

需要你付出生命的最优解,就不是最优解。

乍一听,应该是挺让人感动的。这位首领多关心下属啊,将下属的性命视若珍宝。

然而——

“首领,那如果我的生命和港黑的利益发生冲突时,你叫我怎么做呢?”这次是APTX化解了危机,他侥幸活下来了,但如果再来一次,也没有APTX,他要如何做?“我是应该逃命,还是用生命捍卫港黑的利益?”

傻子都知道选港黑的利益,森鸥外如果坚持前者,那就不是港黑首领了。

黑泽莲就是想要森鸥外承认这一点,然后再用他自己的话去打他自己的脸。

“下属困惑,求首领解惑。”

他催问了多次,森鸥外始终沉默地盯着他看。

那眼神很奇怪,有些凝重,有些怅然,像是在看他,又不像是在看他。像是在看着落在时光里的一段往事。

就在他以为森鸥外打算装死蒙混过去时,后者幽幽开口道:“你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这种困境?”

“诶?”困境是自己能决定的吗?

“你也不应该让我回答这种问题。”森鸥外孩子气地嘟囔了一句。

他的娇气总是一闪而过,如同幻雾,让人摸不着头脑。

“莲酱,你应该既保护港口黑手党的利益,也保护自己的性命。”

“首领,我说的是二者只能选一个。”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是全都要。”

森鸥外变得不太像森鸥外了。

这一点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在来到异世界之后,他暂时卸下了肩上首领的身份。黑泽莲永远也不会相信,他提出要来异世界,主要目的真的是想和他好好度过一个假期。

他知道在经历了白仓草的事之后,黑泽莲和他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以前隔着一条山沟,现在隔了一条鸿沟。

黑泽莲不会因为白仓草背叛港黑后被处决的事记恨他,他拎得了轻重,叛徒必须死,这点不可能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发生变化,但他却会因为这件事,彻底分清上下级的关系。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黑泽莲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低声笑了笑,“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这人恪守首领的本分,早就做好了为组织献身的准备,临近暮年却又开始妄图年轻的情人,渴求起所谓的感情。

“那作为成年人的我,如果要谈恋爱,”黑泽莲歪了歪头,血色的眼眸里涌起复杂的情感,“可不可以,选了你又选福泽先生呢?是你自己刚才说的,大人全都要。你自己能答应吗?他能答应吗?”

森鸥外瞬间变了脸色,这种问题无异于要切一半肉给福泽谕吉。但这里毕竟不是绝对隐蔽的地方,他不能太发作。

但黑泽莲今天的话,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都是全方位无死角。

他从前是个温柔的青年,态度虽然总是傲慢,却从不会不给人台阶下。他对世界保持着一种真诚的善意,这种善意一度打动过他。

就像是在黑暗之中开出的一朵净莲,周围无枝可依,但他腰线始终挺得笔直,也始终坚守着自己不变的初心。

现在他整个人都变得很锋利,怼的他只能胡搅蛮缠。

“可是莲酱,你还是个孩子啊。”森鸥外又试图歪理说服。

黑泽莲马上抛出灵魂质问:“那孩子在港黑利益和性命两者之间,也只能选一个啊。”

“这两种问题是不对等的。”

“你不觉得好笑吗?你太双标了。但是我只是假设,退一万步讲,我其实也不喜欢这样的假设。”

黑泽莲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挺热爱生活的人,也一直在为成为一个乐观可爱的人而不断努力。

回首他活过的二十二年,他记得最清楚的不是与父母的生离死别,也不是与兄长走上不同阵营,更不是陀思想拖他一起共沉沦的经历,也很少会想起在港黑监狱里度过的漫长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