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莲嘴角狂抽：“这药是把攻变成受的么？厉害了。”

灰原哀身为科学家的骄傲大受打击，在提取了芥川的血液和唾液样本后，决定闭关研究。

黑泽莲这次没空带少年侦探队去游乐园了，便给他们点了相当丰富的下午茶作为道歉的礼物，并承诺下个月一定会带他们去玩个痛快。

*

港黑大楼，十三层。

森鸥外刚批改完这周的公文，趴在办公桌上，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桌上散着四五罐喝剩的咖啡罐。

“啊，不知道莲酱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和黑泽莲分开之后，已经过了三天了。当时黑泽莲执意要引诱科伦射击自己时，他也动过阻拦的心思。

……但他知道那是最好的办法，即所谓的最优解。

再来一万次，他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黑泽莲不受重伤，琴酒就不会愤怒，和其他人的关系就不会崩，就无法开始摇动黑衣组织内部的秩序。

有APTX，黑泽莲也不会死，但他还是……有些难受了。

会产生这种情绪，是森鸥外始料未及的。

他已经到了奔五的年纪，心态始终波澜不惊，别说是下属和同伴，就算是自己，

他利用起来也是完全不带情绪的。

别人说他屑，他不否认，也不觉得这样不好。

像福泽谕吉那样瞻前顾后，不愿意牺牲这个，也不愿意牺牲那个，最后还能保得住什么？

可现在利用起黑泽莲，他虽然不会后悔，却实实在在的感到了难受。

他会忍不住一遍遍地想，APTX被他延缓了时间，会不会功效发挥不出来啊？

黑泽莲应该不会有事吧……

这个问题，至少在他的脑海里过了十几遍。处理公文时他不会去想，但一旦放松闲下来，所有关于黑泽莲的事就一股脑全部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很神奇，许多细节方面的小事，他都记得很清楚。

他记得黑泽莲的背上有一颗红色的小痣，记得他的无名指比食指要更长一些，还记得他心跳的频率，其实基本不会发生变化——他总是吓他说他心跳变快了。

其实没有。

APTX将他的身体调整成了最佳状态，心跳是不会乱的。

他想在他身上留下一个牙印，留下一个纹身，留下自己专属的证明，都没有办法实现，那些东西通通都会消失掉。

现在就连他送他绑头发的手帕，给他买的手机，还有高定的青竹染衣服，也全部被他以“不能暴露卧底身份”给处理掉了。

他还拥有那个青年吗？

不，他拥有的！

那是他最宠爱的下属，他会继续捆绑他，让他一辈子为港口黑手党效力，为自己效力。

他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都没办法像他这样把他占为己有。

森鸥外想到这里，发出了哈哈的笑声，但他一偏头，就笑不出来了。

窗台上搁着一个小盆，里面种着他掐的铁线莲幼苗。

他从医院回来后，将小盆也带了回来。

幼苗长得正有活力，腰杆子挺得直直的，叶苗也翠绿。

然后他在想，那爱情呢？

他想要的爱情呢？

一辈子的利用和强行捆绑，是得不到尾崎红叶说的那玩意的

黑泽莲冰冷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畔，“我是首领的工具，不是玩具。”

“……没有想把你当成玩具，以后也不会。”

森鸥外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将桌上的资料收拾好，然后决定去找他的心上人。

走过窗台时，他俯身

吻了一下铁线莲的幼苗。

“他见到我一定会很生气，怎么办，我已经学不会讨好年轻男孩了，但我还是想见他。”

没有任何理由，不为公事，就是想见他，哪怕被他讨厌，被他臭骂一顿，也想见他。

当森鸥外打开办公室的门时，目光刚好对上一双红色的眼睛。

对方的手握拳举起在半空中，刚要往下敲。

“森先生，你出门啊——”

“莲酱！”

瞧瞧，这就叫想见的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一刻，森鸥外感受到了真实的幸运，于是他忍不住踮起脚尖，吻了一下黑泽莲的眉心。

“森鸥外你脑子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