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晴原本以为来巴塞罗那进修,一定是努力学习,天天向上,脱胎换骨,日行千里。
结果,刚来两天,她就发现了这个城市除了学习以外的迷人之处。
就是住在楼上的江堰。
夏天晴去学校报道那天,发现她和江堰在一个小班,一天下来,低头不见抬头见,从早上出门,到下午回公寓,他们都是一样的作息和路线,她想看不见都不行。
江堰在班里见到夏天晴时,也是一怔,随即就微笑着和她约了以后一起上下课的时间,夏天晴盯着挂在他唇边的那抹笑,心里“砰砰”的,连说不的动力都没有。
夏天晴“好啊。”
于是就变成了眼下这样的情形。
早上,夏天晴会等江堰下楼,和她一块儿去学校,路上他们会聊专业,尤其是江堰总有一些结构方面的问题请教她。
在国内之前的设计院单位,夏天晴因为不是一注和二注而不受领导重视,心里窝着一团火,到这边竟也有被人请教的时候,心里总算有了补偿。
对江堰提的问题,她都是认认真真的回答,万一遇到连她也吃不准的,就会直接告诉他,她要回去查一下书。
到了小班上,因为要照顾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老师都是英语授课,有一堂课是西班牙老师,还有一堂课是华人老师。
夏天晴比较能听懂华人老师的英语,一下课就跑去问问题。
西班牙老师的英语,她适应了好几天才算听懂一些,还把授课内容录了音,回到公寓里反复地听,实在听不出来的,就问江堰。
这样一来,两人的交流自然就多。
而且第一个礼拜还没过完,彼此就养成了一个奇怪的小习惯。
最初两天见到江堰,他的发型都是胡乱抓了两把,随意耷拉下来,夏天晴只觉得他的头发比一般男生长了一点,也没多想。
后来开始报道上课,江堰就在头顶抓了个小揪揪,就是艺术圈男生流行的丸子头,下面剃的很清爽,唯独把上面留长,随意绑个皮筋。
夏天晴有时候走在他后面,总会不自觉得盯着那个揪揪,它会跟着他走路的步幅,上下晃动。
夏天晴好几次都在想,它摸上去是什么触感呢
而江堰的小习惯就比较简单务实了。
午饭两人都是在学校的饭堂里解决,到了晚上,每到下午五点,江堰就会发微信问夏天晴,晚上打算吃什么。
一开始,是想从夏天晴的选择里找找灵感,到后来,他听到菜单,便直接问,能不能他负责来负责出钱买菜,让夏天晴多做一份。
其实一个人做饭,很容易就做多了,量很难掌控,买回来的蔬菜和肉,一次也吃不了,最多用掉三分之一,余下的只能放进冰箱。
江堰这么一提议,也算是帮夏天晴解决了难题,两人商量之下便决定,钱一人出一半,以后她负责煮,他负责洗。
就这样,刚到第一个周末,江堰便“登堂入室”了。
江堰那天嘴巴上就像是涂了蜜,对夏天晴的厨艺赞不绝口,吃完了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说得夏天晴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饭后,江堰起身去洗碗。
夏天晴煮了半壶咖啡,倒出两杯,然后就坐在客厅的小桌子前整理笔记。
老师上课讲的很快,她当时匆匆画了个模型,并不细致,这会儿又找出白纸,打算画一版详细的。
来这边上课很练手上功夫,夏天晴在国内都是用电脑绘图,手笨,所以这几天画的手绘图还有点生涩。
江堰洗完碗,擦手出来,低头一看,说“这里这样画”
夏天晴吓了一跳,刚抬头,就撞上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
江堰却没看她,直接坐下来,挨着她很近,还顺手拿走她的笔,在另外一张纸上随意画了几笔,示意她看。
夏天晴有样学样,也跟着修正,比刚才好些。
江堰又说“对,差不多,不过这里还可以稍微多走一点,留个边。”
他边说边轻轻握住夏天晴的手腕,带着她往前走笔。
夏天晴抿抿嘴唇,也不敢走神,跟着画过去。
直到江堰抽手,弯了弯眼睛,说“你看,这样是不是好多了,视觉上会比之前的美观一点。”
夏天晴匆匆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又继续。
江堰就坐在原位,盯着她的笔触,时不时指点两句。
等一杯咖啡喝完了,夏天晴的局部结构草图也画好了。
建筑和结构在国内是有明确划分的,建筑生学的科目更偏重艺术,而结构生就是纯粹的理工生,学计算,学土木,学结构。
来到这里之后,夏天晴发现除了她以外,其他各国学生的手上功夫都很扎实,上来就能画,脑子里想的什么,画出来就是什么。
而她刚好就是想得很清楚,手上很无助。
江堰说“没事,多练习就好了,反正画来画去都是房子,大同小异。”
夏天晴呼了口气,说“到后面还要做模型,对我就更难了。”
江堰笑了笑“老师应该不会出太难的题目,如果复杂,一定会分小组,毕竟咱们这个课程只有三个月,他们心里有数,不可能像进修五年学位一样对待。”
夏天晴“嗯”了一声,见他杯子里的咖啡空了,便问“还要咖啡么,我再煮点。”
说话间,夏天晴已经站起身,刚要去拿他的杯子。
江堰下意识抬手,握住她的手肘“不用了,我够了。”
只是轻轻一碰,江堰就收回手。
夏天晴脸上微热,点了下头,刚坐下,就听他说“对了,我今天攒了两个问题,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