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娘家侄女却是格外明艳的长相,不单擅歌舞,同时也极为才华,简直就是方方面面都完美。
原本,虞氏是信心十足的,可经历了这一夜之后……
她娘家侄女可不会肥鸭坠地!
韩大人听了这话,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大不了就退回来另外许户人家,多大点儿事情?”
虞氏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娘家这些年愈发衰败了,眼瞅着底下的小辈儿也没一个是有能力顶门立户的,若不再想想法子,等虞家老太太没了,怕是整个虞府就要消失在京城的贵族圈子里了。
这话没办法对自家老爷说,虞氏只能暗暗想法子,琢磨着要不过两天回一趟娘家,赶在秀女入宫前,背地里给侄女通个信,好生叮嘱一番。
回娘家倒是没问题,见侄女也容易,这个事儿唯一的难点就在于……
她要怎样告诉侄女,皇上啊,他瞎!
基本上,在万寿节之后,但凡亲眼目睹那可怕一幕的人,都有了两种看法。其一,皇上对雅妃爱得深沉。其二,就是皇上品位神奇。
这俩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假如真相是第一点,那半月之后的大选还有什么意义呢?皇上独宠雅妃,便是送自家孩子入宫,还能抢走雅妃的宠爱吗?
退一步说,若真相是第二点,那岂不是更可怕?要教养出才貌歌舞皆超凡脱俗的姑娘已是不易,可反过来要她们豁出去脸面不要,敦敦敦跳起舞来……
就很茫然。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被迫写功课来得可怕。
作诗写赋……
哎哟,脑壳疼。
韩大人一回到府上,就冲去了他那蠢弟弟院子里,把人从被窝里吼出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可怜韩父原本正拥着小妾睡觉呢,冷不丁的就被吼了一通,他哥的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委屈得他当场就不干了:“你就是我哥你也不能无缘无故的骂我啊!这些日子,我一直都有好好办差!你不喜欢我那些狐朋狗友,他们请我喝酒都没去!我怎么了?我干什么了?”
“你没干什么!你生了个好闺女!你知不知道,今个儿你闺女又干大事儿了!她呀,编了支新舞,跳出了跟上回除夕宫宴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那不挺好的?”
“好、好、好个屁!”一提到这个话题,韩大人就胸闷气短,他觉得他可能需要抢救了,“她怎么就有勇气编舞呢?她还不如跳她之前那个咚咚咚响的舞蹈,起码我们已经看过一次了,习惯了!可现在呢?她她她她……”
随着韩大人的这一番,韩父从一开始的满脸怀疑,到后面变得愈发愤怒起来:“大哥!我敬你是我大哥,可你不能侮辱我的燕儿!”
“这是侮辱?我抬举她了!”
最终,两兄弟不欢而散。
韩大人临走前还没忘撂下一句话:“皇上又让写诗作赋了!你帮我写!”
“写就写!谁怕谁!”韩父嫌弃极了,心说爹在世时,让你帮我写篇功课,回头就被告密,他没少为这些事儿挨打受罪。结果,爹一死,他哥就抖起来了,居然还能理直气壮的要求他帮着写功课。
啧啧啧,一品大员就是这么个素质。
没等韩父回到屋里,他夫人听到消息匆匆赶来:“老爷怎么了?听说您跟大老爷吵起来了?”
“没事儿,他就是嫉妒!你想想,他打小就什么都比我强,祖父祖母还有爹娘都更看重他这个能耐的长孙长子。偏偏,在儿女一事上,他完全比不上我。这还能不是嫉妒?”
他夫人就很纳闷:“儿女一事上?咱们儿子……”那么蠢。
“闺女!闺女!咱儿子是蠢得离奇,可咱闺女能耐啊!”
这么说也对。
殊不知,因为这边的动静闹得太大了,雅妃的弟弟也匆忙披了衣裳赶了过来,结果他只听到了一个尾声,还不是他爹跟他大伯吵架,而是他父母……
扎了猪心了。
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韩父思来想去,可能是觉得他大哥的态度太强硬了,多多少少心里还是升起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为此,他重回小妾屋里,一本正经的问她:“你觉得燕儿舞技如何?别怕,说实话!”
“回老爷的话,娘娘是妾平生所见最具有学舞天赋的人,妾以前在秦淮河畔见过的最美舞姬都不如娘娘七八分。”
韩父满意了。
于是他次日就搞了事。
除夕宫宴之后,不是好多人都被迫写了不少可颂雅妃舞姬的诗篇赋文吗?最初那些人确实是被迫的,可随后却出来了一群跟风的。
大家纷纷认为见多了美人的皇上,肯定是个眼光十分独到之人,皇上都说好,那岂有不好的道理?
如此这般,就有那些个从未见过雅妃跳舞,甚至连雅妃本人都完全没见过的,仅凭自己的想象,开始了写诗作赋。
韩父铁了心要搞事,他让他儿子将其他人为雅妃写的诗词歌赋收集了起来,一一誊写整理后,命其夫人向宫中递牌子,让她务必将这些送去给女儿看,好让女儿也知道外面是怎么夸她的。
与此同时,韩父则去找了他大哥,准备亲自为他大哥诵读诗篇,读得那叫一个摇头晃脑感情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