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深也看向刘全泽。
在不说话的时候,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清清冷冷,盯着人看时让人会感觉到压力。
不清楚刘全泽现在是否感觉到了,他面部的笑容都有些撑不住,淡了下来。
我此时有些想笑,所以暗地里又戳了戳林一深的腰窝处。
等动作下来,感觉到他僵硬的身体,我才发现我和他最近的身体接触比往常频繁了许多。
想到这里,我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感觉,反而顺其自然地又在他腰窝处戳了一下。
我觉得十年的末世生活也是有好处的,它教会了我凭借自己的本心做事,只要自己开心就好,有时候不需要想太多。
我现在已经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
他转过头来看我。
我弯着眼睛笑了一下。
林一深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却伸出手握住了我作乱的指头。
我手指一顿,看向刘全泽。
他的目光落在我们的手上,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拧着眉头,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我脸奇异地有些泛红,抽出了被握住的手指头,想要转移话题开了口:“我们帮不了你。”
随着末世时间拉长,不事生产,城市中留有的物资在逐渐被消耗,人类生存也越来越困难。
听到我这句话,刘全泽笑了。
他可能以为我松口了。
“我们只是想找一个可以生存的地方,这段时间,化工厂泄露,城市空气很不好,成天都处在雾霾之中,而且周围能去的地方都已经被我们搜查过一遍。”他看着我和林一深,叹了一口气,“这里已经不适合生存了。”
我想起许河村。
周围都是大山,只有很少的平原地带,村子里面的人口不多,在末世之中,真的算得上一个很好的地方了。
毕竟大山里面资源丰富,一年四季都有产物。
我沉默了。
虽是忘记了很多,可我还记得农夫与蛇的故事,引狼入室的故事。
更别提在末世里这么不同寻常的世道下,我已经把人心看的足够明朗,不需要多加实验。
我没有权利,也不想让对方进入许河村。
所以,我只是沉默地敲了敲刀柄,看着柱子上被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小灯泡,心想寻思着回去可以让杜比砚也试着做一下。
我们几个人当中也就他看起来有这方面的才干了。
到了深夜,刘全泽派人去入口处守夜。
现在的夜里还是极冷的。
冷空气从未封闭的洞口吹进来,让人毛孔都感觉到战栗。
为了取暖,几张精致的双人床都被拆卸下来成一块块木头,在末世前上万的床此时顷刻间被扔进火堆,片刻后就成了灰烬。
我和林一深被众人默认为男女朋友,此时对待这些到开明许多,我和他干脆就被安排在一床被子上。
我想了想,并没有否认。
反正以前也是经常睡在一起,这在我看来习以为常。
林一深抿了抿嘴角,看了我一眼也没反对。
被子很单薄。
我们两个人为了保暖,里面的毛衣都穿在身上,两个羽绒大衣盖在薄薄的被子上面,总算有了重量,暖和一些。
因为被子不大,我和林一深靠的很近。
他的呼吸似乎有些不太平静,在深夜里几十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声中,因为离得很近,我听得很清楚。
身体僵硬的我都能感觉的到。
这让我有些想起过去的事情。
最开始时我和他睡在一起,他面色平静地像要奔赴刑场一样,整个人的肌肉都紧绷着,似乎正要与我打一场一样。
不过,现在他温顺了许多,没有那么多戾气,不像我记忆中的那样抵抗。
“睡不着?”
我的手肘碰了碰林一深的胳膊,小声询问道。
在这宽阔的空间中,不时有小声嘀咕和窃窃私语传到我的耳朵中,我说话的声音也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他嗯了一声。
其实我也睡不着,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我很难放下全身的戒心。
就连当初适应老汤和姚萃的存在,我都花了将近大半个月。
很难想象我此时在一大堆陌生的人中能安然就寝。
我移动中,脚不经意间地又碰到了他的脚。
冰凉凉地,像一块冰一样。
我忍不住嘶了一声。
好冰。
其实还是有许多事情没有变化的,比如林一深这个体寒的身体素质,在夏天还好,冬天就很是受罪了。
比我还像个小姑娘。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用脚把周围的被子拢了一下,把自己的热乎乎的脚背贴在了他哆嗦好几下的脚上。
林一深想要移开,我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行了,睡吧,我们明天早点起来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