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窈想到昨夜的梦,便觉得浑身无力,心口发堵,缩在角落里,满目怨气,噘着嘴道:“你怎么阴魂不散的,我想去哪与你何干?”
男人弯下腰,凑到她脸上,那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灼灼目光盯着她,质问,“难不成你想去找你那个大长公主靠山?”
当时谢云窈就心下一震,头皮发紧,都有些怀疑这狗男人是不是一直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要去找容二哥哥,他立马就来了,她现在要去见外祖母,他也立马就来了。
那她想找外祖母帮忙的事情,他该不会也知道了吧?
谢云窈稍微有些心虚,结结巴巴说道:“我,我照例前去给长辈请安,何须你多管闲事?”
其实,宿离也不是想多管闲事,只是一大早想见她,所以特意过去找她,正好就见她要出门,他便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昨夜宿离又做了那个梦,梦里,他已经是君临天下,坐拥一切,可那时候身边已经一无所有,唯一有的谢云窈却对他爱答不理。
他设计了谢衍谋反,以此让她主动过来求他,竟然只是卑微的为了让她给他生子。
在梦里,这副身子他一遍一遍换着花样搓揉过,那种感觉食髓知味,真实得好似真实发生过一般,只让他每次醒过来之后还觉得念念不忘。
想到梦里那般玉骨冰肌,雪峰酥腰,每一处都生得完美无缺,好似天生就有勾魂摄魄的味道……
男人视线落到谢云窈身上,夏日衣裳轻薄,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藕荷色软绸齐胸襦裙,露出玉颈,连同锁骨的一片嫩肤,雪白如凝脂一般,身前盈软挺拔之处,被衣裳紧紧包裹出圆润的形状,只让人按捺不住想要探寻其中奥秘。
她呼吸之时,迎面扑来的阵阵馨香,宿离闻到都忍不住呼出一口滚烫的浊气,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径直轮廓精细的喉结一滚而下。
宿离抬起袖子,捏了捏她的小脸,“你就不能先假意顺从,套出我的计划,再给我设下陷阱……美人计,还要我教你?”
谢云窈翻了个白眼,她才不想给这个狗男人用什么美人计,而且,她想做什么事,完全都已经被他看穿了,实在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想了想,她试探询问,“若是,若是我从了你,你能不刺杀皇帝,打消谋反的念头么?”
问出来之后,谢云窈都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因为对于这狗男人来说就是不可能的。
就连前世的宿离,嘴上说那么爱她,让他放弃皇位,也是天方夜谭,更别说现在的宿离,他们还没多少交际,或许他只是一眼看上她的美色,所以才生出觊觎之心的,又怎可能为了她放弃谋反复仇?
果然,只见宿离冷笑一声,回答得不出所料,“这天下我要,你,我也要。”
谢云窈轻哼一声,别开脸不理他,“还说对我一见钟情,果然男人都是骗子。”
她推着他的肩膀,要把他撵走,“你下去,别再缠着我了。”
宿离就这么被推下马车,而后马车车轮滚滚,朝着大长公主府而去。
只剩下宿离立在角落里,看着马车离开的影子,渐渐皱起眉。
让他放弃复仇肯定是不可能的,现在的皇室与他深仇大恨,这辈子都不肯能轻言放弃,除非他死了。
*
谢云窈一路来到大长公主府。
凤阳大长公主早年丈夫过世,没有再嫁,有两儿两女,如今都是高门显贵,她也深受皇帝敬重,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二人见面之时,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正坐在上方软榻,一看见小姑娘翩翩走进来,脸上立即露出笑容,“窈窈来了。”
谢云窈上前给外祖母行了个礼请安。
老妇人勾勾手,将她叫到身边,两人并排挨着坐下。
察觉到谢云窈脸色略微发白,眼眶有些红好像流过眼泪的模样,老妇人担忧询问,“窈窈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
谢云窈被外祖母握着手,张了张唇瓣,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宿离明明知道她要来找外祖母告状,还放任她不管,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啊?
犹豫之下,谢云窈明明想告诉外祖母,却又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寻思片刻,她为了提醒外祖母,也只好说道:“我最近总是做一个噩梦,这噩梦奇怪得很,外祖母可要听听?”
凤阳大长公主笑得眯起眼,微微点头,反正今日也闲来无事,就当是闲聊,听一听也不碍事。
谢云窈也就将前世暴君篡位的事情,当成噩梦,笼统的给外祖母说了一遍。
听闻谢云窈说得头头是道,好像真实发生过一般,甚至与现实发生的事情极为吻合,大长公主笑容都渐渐凝固了,微微皱起眉,也认真了几分。
不过,为了安慰小姑娘,大长公主也只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只不过是个噩梦罢了,别太当真。”
谢云窈就是怕外祖母不当真,连忙又道:“祖母还是小心些为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是父亲所说的话,谢云窈也用来提醒外祖母。
大长公主对前朝旧事有些避讳,一想到那些,便想起当初那一片血流成河的景象,连忙转移话题。
“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说说你的婚事,你马上也快要及笄了,对了……上回定国公府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