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宸神色如常,略带戏谑:“怎么了,上次不是挺‘会’的吗?”他“嗯”一声,“就是技术不怎么样。”
许绿筱事后回忆,穿着他的衬衣,光着脚,的确是又纯又欲,挺不像她能做出来的事儿……当时心态比较微妙,也有酒精催化的作用。
此刻被他点出来,脸颊悄然升温。
她刚想要说:“你身体……”
丁宸接指着自己的腿说:“我不太方便,你过来。”
许绿筱没动。
他慢悠悠继续:“到床上来。”
“手,口,随你选。”
许绿筱瞳孔紧缩。
丁宸嘴角挂一抹凉凉的笑。
“怎么,不愿意?”
“是谁说希望承受这一切的是她自己?”
他伸手从床头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封面硕大的字体,印入许绿筱眼帘——刑事谅解书。
他晃了晃,“不是想要这个吗?”
“就差一个签名。”
“还是说,其实你也没那么想要?”
许绿筱一声不吭。
丁宸脸色微沉,“做不到,就不要随便说。”
许绿筱吸了口气,说:“我是做不到。你可以换一种方式……”
她想说“羞辱我”,但还是忍住,“折磨我”?也不对。
丁宸接过:“我就想要这种。”
他语气里带了明显执拗。
见她迟迟不予回应,他举起那份文件,“嗤啦”,撕掉封面,又把封面一分为二,像慢动作,看着她,带着明显挑衅……
的确有效果,每一下撕扯,都牵动着许绿筱的心。
那几个大字,被撕开,然后碎纸片像雪花一样飘落下来,缓缓落地。
一时僵持,门外传来说话声,是个女声。
许绿筱回头,正好门被推开,一个衣着不俗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四目相对,都是一愣,对方眼里惊愕立即变成明了,还带了些怒意。
妇人回头,“小路,怎么回事?”
不等保镖男开口,丁宸接道:“我让她来的。”
妇人扫来一眼,问:“你就是许绿筱?”
许绿筱点头,正思量该如何称呼,对方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不等回答,她瞥见儿子床边地上的碎纸片,变了脸色。
她撇下许绿筱,径直走过去,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茶几上,看清纸片上的字样,恼火道:“宸宸,你又胡闹什么?上次擅自出院还不够?”
丁宸打断:“我想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你走吧。”
后面这句显然是对许绿筱说的。
她正要挪步子,就听那妇人说句:“等一下。”
她头也不回,一字一顿道:“不要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
保镖男把许绿筱送到电梯门口,依然是面瘫脸,但眼里似乎有一抹怜悯。
许绿筱道谢,走进电梯。
门合上,缓缓下行。
光可鉴人的电梯门,映出一个纤细的身影,长直发,白t恤,牛仔短裙。
是的,她特意穿了裙装。因为估摸着某人应该是典型直男审美。
她还背了那个只能装下手机钥匙的金链小黑包。
不过看丁宸刚才的眼神,毫无波澜,估计这类“业务”都有专人代办,他都不知道曾经送过她什么吧。那绿萝和文竹呢?
有些好笑。可为什么咽喉有点堵?
刚等来公交车,小黑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许绿筱找到座位后拿出来时,铃声已断,手机停在录音界面,她点了结束键。
上次去夜店就录音了。虽然也没什么卵用。
铃声再次响起,她不由一愣。
是国际长途。
公交车正在报站点,她趁机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接通:“肖师兄。”
那边应该是深夜,熟悉的声音也如夜色般深沉。
“筱筱……”
许绿筱不由一怔,平时他都跟她室友一样叫她“小竹子”。
但也有那么一两次,这样叫她。跟她家人一样,但又不一样。
他问:“最近好吗?”
她下意识说谎:“还行,你呢?”
那边沉默几秒,“不好。”
“……”
“我做错了一件事。”
许绿筱没说话。
“那次校友聚会,我不知道丁宸也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