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喜欢,自然就有了生气的资本。而有了岑尧喜欢,那王未初生起气来,可以按斤论,那都是他的资本!
王未初:“……嗯,不生气。”
他怎么会生气呢?
他倒是也想要气势汹汹说出那样的话,而岑尧代他说了,以更高的姿态,气死了程叔文。
那更好啊。
岑尧勾住了他的手指,挨着他坐得更近了一些,说:“我会补偿你,你别再理程叔文了。”
冯勋等人听着这种,仿佛岑尧求着王未初一样的话语,有点恍恍惚惚红红火火回不过神。
是他们疯了吗?
还是他们耳朵坏了?
王未初抬眸,正正撞入岑尧的眼眸中。
男人的眼眸深沉,像是要将他整个吞吃进去。但又并不叫他觉得害怕,反而莫名品出了点温柔。
当着这么多人,王未初有点不好意思地攥了下岑尧的手指,应声:“嗯。”
岑尧已经主动朝他走来了。
他再忐忑再害怕,也应该尝试去抓住岑尧的手了吧……
终于,服务生开始陆续上菜了,酒水也都拿过来了。
老林才恢复了点理智,说:“这个酒不怎么醉人,还有点甜,嫂,啊不,王少也可以尝一尝……”
王未初眨了下眼,端起了一只杯子。
其他人也陆续反应过来,连忙说:“倒酒倒酒,先敬岑少一杯,……呃,还有王少。”
刚才岑尧的举动透露了太多的信息。
不管是真爱也好,是一时新鲜也好。王未初现在都是人岑少的心尖尖,是岑少都得弯腰去哄的人物。
那他们应该摆什么姿态,还用说吗?
岑尧亲手给王未初倒了一点酒:“先尝尝。”
王未初点了点头,捧着酒杯,浅浅抿了一口:“……香的,甜的。”
“能喝吗?”
“嗯,能喝。”
这些人过去先为程叔文打抱不平上了,有先入为主的情绪在,压根就没正眼看过王未初。
这会儿他们悄悄看了看王未初。
原来这人挺白。
捧着酒杯的模样还挺乖……
眨眼的时候,眼底都好像跃动着光芒。
他们哪儿知道,人是会受环境所影响的。
贫穷生活,会让人疲惫、容貌粗糙。满是恶意的环境,会让人在日复一日的否定中,渐渐失去眼底的光彩。
冯勋正盯着微微出神的时候,一道冷光突然就扫了过来。
冯勋本能地打了个激灵,顺着看过去,——是岑尧。冯勋只好心惊胆战地敛住了目光。心底也忍不住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觉得岑尧对待王未初,好像是认真的。
王未初也真是怪。
怎么就变好看了呢?
冯勋当先举杯,敬了岑尧和王未初,其余人纷纷紧随其后。
其他人是真怕王未初吹枕边风。
岑家真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如果能得罪的话,当年程叔文也就不会火急火燎找个人当老婆了。
他们敬完一轮,也顾不上吃菜,举杯就又要敬王未初,想着道歉的话虽然一时间说不出口,而且他们也还有着点自己折不下来的傲气。但表明歉意的态度是没问题的。
多敬酒。
姿态摆低点。
王未初就懂了吧?
冯勋、老林先后给王未初敬完,等轮到下一个的时候。
岑尧抬眸:“行了。”
那人惶惶不安地僵在那里。
“他酒量浅。”岑尧说。
那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为这个,他还当岑少对他不满呢。
后头自然也就不敢敬了,就自个儿喝喝,再不然就向王未初一举杯,不管王未初喝不喝,他们自己先喝了。
这和王未初当初第一次和他们见面的时候,实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还有点好笑。
再后头,众人就一块儿围观了岑尧是怎么给人剥虾的,怎么给人剔蟹肉的,怎么给人端茶倒水的……尽管由他做来,姿态依旧优雅。
但那也是在伺候人啊!
等一顿饭吃下来。
岑尧起身带王未初离开。
众人纷纷打招呼:“岑少、王少再见。”
脑子里都还跟浆糊似的。
目送着二人上了车,才有人忍不住担忧出声:“你们说王未初的心眼儿,它小吗?”
王未初喝了酒,倒也不是很醉,但的确有些微醺,大脑的运转也比平时要慢一些。
岑尧让保镖开另外的车离开,然后亲自操纵方向盘,开了一段路。等开入了一座私人庄园,他才低声问:“今天高兴吗?”
王未初慢吞吞地眨了下眼,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仿佛扫在了岑尧的心上。
他眼底盛着水光,两颊、脖颈、耳根都是绯红的,微微眯起眼时,有种不自知的勾人。
他的大脑缓慢地运转了几秒,然后抿唇笑了起来,笑得灿烂极了,他说:“高兴呀!”
“好高兴呀!”
瞧不起他的人来讨好他。
他可耻地开心极了!
王未初歪歪地倚着座椅,突地想起岑尧说的话,问:“你为什么要补偿我啊?要补偿我什么?”
他想说,你不欠我呀。
你对我很好很好了……
岑尧解开了安全带,调低座椅,侧身咬住了他覆着一层水光的唇:“嗯,我用我自己补偿你。”
王未初大脑里慢半拍地打出了个问号。
嗯?
那不还是我吃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