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开唱了。
“爹爹呀!慢说是圣旨,就是一把钢刀,将女儿首级斫了下来,也是不能从命的了哇!”
“见此情倒叫我难以分辩,必须要定巧计才得安然。”
艳容得知自己要进宫,可以想那心上之人,怎可从命?哑奴得知小姐心事,打着手语示意她装疯。
他拔高了音,悲戚的喊到,“呀!见哑奴她叫我把乌云扯乱,喂呀……抓花容脱绣鞋扯破了衣衫。”
“儿啊,你敢是疯了么?”赵高看着女儿抓乱了发,一派疯癫之姿,焦急的想抓她。可他哪知道,赵艳容只是装疯呢?
“呀!他那里道我疯我随机应变,倒卧在尘埃地信口胡言。”
戏中之人装着痴傻,而戏外之人求疯不得,偏生又不得随着去了。
“哈哈,哈哈,我要上天……”他摇晃着,流苏击打着他精致的面庞,花了费心勾勒的妆。
“哈哈,哈哈,我要入地……”若能入地他何苦呆在戏外,在戏台上谱写着自己的戏码?
……
“我这儿假意慵懒杏眼,摇摇摆摆摆摇扭捏向前。我只得把官人一声来唤,一声来唤,我的夫哇!官人,这里来!随我到红罗帐倒凤颠鸾。”
“呸!”似是听不下去了了一般,赵高无奈的叹了口气。
“嘿!不想她忽然得了疯癫之症,待我将此事启奏万岁。唉,好晦气也!”
第一场在赵高的怨天尤人下结束,他们回到后台收拾妆容,顾纤语将那件深黑的戏服穿上。沉重的凤冠与戏服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胡乱的倒了杯酒,辛辣的酒液顺着他的手留下,酒不醉人,人却先醉了。将酒杯递给了一旁的人,看着它被放到了秦二世的桌上。
手中的酒液好似突然有了无穷魅力,他舔舐了手上的酒,笑着上了台。
“臣启万岁,臣女昨晚偶得疯症,请主定夺。”
“昨晚灯光之下还是好人,怎么得了疯症?”
“有道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赐她龙车凤辇,带上金殿,寡人观看。”
……
赵艳容走上了圣殿,顾纤语冷笑了两声,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这戏。
“儿啊,上面就是万岁,上前见驾。”
“我晓得。哟,上面坐的敢莫是皇帝老官,恭喜你万福,贺喜你发财呀!”
他扯着嗓子唱着,水袖翻飞,是何等的放肆,就如他当年,任性的要唱旦角,任性的爱上了一个人,任性的在戏中吟唱。
“嗯!见了寡人因何不跪?”小虎子看着他,虽u有些发怵,但还是稳住了自己。他抬高了下巴,藐视这疯癫的人。
……
“嗯!寡人笑你疯癫,你笑寡人何来?”
“你笑得我疯癫,我就笑得你荒淫无道!”
他们耻笑着彼此,眸中的刀子几乎可以剜下对方身上的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