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湫席倚靠在车后座里,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窗外,盯着那朱红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秋雅琪看了他一眼,联想到那位顾老板的态度,女人细腻的心思就猜透了大半真相。
感情我们将军在倒贴呢。叹息似的摇了摇头,一旁的宋建行也跟她一样,就像一对长了头发的拨浪鼓。
霍湫席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干嘛呢?刚没听够,想再合作一出双簧?”
秋雅琪很识趣的闭了嘴,但宋建行吐了吐舌头,仗着年龄小就死乞白赖的贴着霍湫席,“湫席哥,咱明天还来听戏好不好?我刚真没听过瘾,紧张着呢,你看,我手心儿都出汗了。”
霍湫席瞅了他一眼,“嗯,是出汗了。这冰天雪地的将爪子捂出汗真是难为你了。”
说完,他又皱着眉说道,“明天咱不来这儿,去思玉楼吧,那里的班主解雏裳据说也不错。”
“不去。”宋建行和秋雅琪都斩钉截铁的回答道,特别是秋雅琪反应格外的大,“你知不知道解雏裳长的有多难看?说什么名旦名角儿的都是他自个儿的人吹出来的。唱功也不好,身段儿也不好。”
“对啊对啊,”宋建行在一旁跟上,“湫席哥,这么一对比,顾纤语顾老板那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仙子!跟画报里走出来的人儿似的,我爹给我的瓷娃娃都没这么漂亮,而且……”
“停,够了,打住。行天舟是吧?那赶明儿的还来行天舟。”
一连说了三个相似词霍湫席才将这二位爷的嘴给堵上。叹了口气,重新靠回椅背上。他又何尝不知道顾老板才是最好的那一个呢?就只是单纯的不想面对他罢了。
但秋雅琪和宋建行一提出来,性质就不一样了。秋雅琪是女人,需要他保护,宋建行是先生的孩子,也……
眸光黯淡了下来,要保护宋建行,秋雅琪其实就够了。他就是想给自己一个借口去见他而已。只是想见见他,轻嗅他身上脂粉的香气,如此而已。
这几日难耐的思恋早就被沈筵和湫荷安排的行动给打乱,但因为先生的这一个任务,他就这么再次被卷进了名叫顾纤语的陷阱,一点点的勾住他的脖子,引他堕落。
可他真的沉沦于欲海了,却又不要他了。哦,是从一开始就没要过。
秋雅琪将霍将军送到了家门口,沈筵就跟个等着娶亲的新郎官似的来回走动,生怕霍湫席又被戏子拐跑了。
“湫席!”终于把这位爷给等回来了,沈筵着急忙慌的跑过去,好像晚一步,这人就不会再自己眼前站着了。
“沈筵,你够了啊,你个大男人每天跟怨妇似的,有意思吗?”霍湫席锤了他的肩膀一下。
沈筵毫不犹豫的揭他伤疤,“那你就别把自己弄的那么吓人。”
霍湫荷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你那天病了,我们都快着急死了。”
看着他们这样,霍湫席叹了口气,将明天去梨园听戏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声,于是,本来决定的三人行,就变成了五人行。
拜师都不带这么积极的,拜年也不成,拆戏楼倒是可以有。
领着这么一大群人上了二楼的包厢,霍湫席一眼就认出了昨天给他递字条的小厮,“是你啊,昨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他有些傻呵呵的笑着,将几人服侍的顺顺当当,就连一向挑剔的宋建行都只是对茶叶提出了意见。
但霍湫席却一直对这糕点很有意见,这盘东西的味道太淡了,淡的只能在他舌尖留个味儿,就没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渣子都不留给他。
可他偏生又放不下,只能死命的往上贴。
“哇,那个就是顾纤语吗?长的可真好看!”霍湫荷指着其中一名戏子问道。
“不是。”霍湫席摇了摇头,“是黎玉白,顾老板的徒弟。”
“是吗?她长的真好看。”就连一旁的秋雅琪都给了诚恳的评价,“不知道卸妆后会是什么样的。”
“还是很漂亮。”提到这个姑娘,霍湫席的眉眼就会不自觉的软下来,她真的跟自己记忆中的周蝶客很像,温婉,美丽。
“那湫席,你要不要……”沈筵在一旁煽风点火。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