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我是在拯救晴明大人，我是在拯救我的神明，我爱的人……

她垂下头看着被血雨打湿羽毛，伸手想去擦，结果羽毛却越来越腥，指甲也划破了自己的手，寒冷的血液被铃木尤美血管中的温热吸收，就像那一夜的雨将她浸透，在无边的孤寂与寒冷中独自消亡。

她被温暖紧紧抓住，她有了爱的人，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为了他死又何妨？可她却……

却亲手杀害了那人嘱咐的任务，残忍到连真正收到伤害的女人都搂紧她的双臂为她感到怜悯。

羽毛一点点褪去，腥红伴随着清透的泪滴滚落，“我都，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羽毛消失了，但血液却不会消失，它们就这么留在她的身上心上，这辈子都不会消失。

……

“新鸟，你怎么回来了？”伴随着“吱吖”一声清响，新鸟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双腿发软。

冉悦画符的身影一顿，默默地为灯又添上了些油。

她没有回过身，雨中泥土的潮湿芬芳与院子里金盏腐烂的花瓣相携掩盖了那个染血妖怪，“你不是要保护铃木小姐吗？你可不能因为不喜欢她就……”

“不用了……”

“什么？”

“以后都不用保护她了……”嘶哑的声音中含着明晰的绝望，她撕裂的嗓音仿佛下一秒就会呛出鲜血。

冉悦一愣，意识到了什么似得转过了身，看到了那只雨夜中捡到的小鸟将自己缩在衣袍里，浑身是血。

她在惊讶之中快步走过去，想要知道这涌流的血是她的，还是其他人的。

血液与泪珠一样源源不断的涌流，眼睛，手背，都带给了她钻心的疼痛。

“新鸟你？铃木小姐她……”

“她死了。凶残至极的妖怪杀了她，割破了她的喉咙，撕下了她的面皮。她的血溅在鬼魅的身上，溅在，妖怪的身上……”

杀人犯的心脏不住的跳动，她怕冉悦怀疑她，更怕她这一生的挚爱将她当做残忍的凶兽抹杀。

喉咙中传出呜咽的声音，伴随着喉中的腥甜，一点点让她崩溃绝望。

她行走在刀尖上，走在心爱之人的刀尖上。

冉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的将人搂紧，一次次的追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回答，“她死了，被疯狂的妖怪杀了，被我杀了。”

她被我杀了啊。

她在冉悦色怀里颤抖，就算是雨后，夏日的傍晚也依然闷热，可她只感受得到寒冷，一点点侵蚀她的□□，慢慢钻入她的骨骼。

冉悦没有注意到那句“被我杀了”，只当做那森林里的鬼魅残害了那个可怜的女人。

冉悦为她盖了严寒的冬季才会拿出来的棉被，可可怜的鸟儿却依旧在颤抖。

新鸟想着自己的样子，真可怜啊，明明自己是杀人犯，此刻的样子却比受害者更值得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