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
两声惊叫同时响起,少年少女同时将手从签上抽了回来。
他们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说道,“你先?”说完,都“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
新鸟把低着的头抬起来,看向面前阳光清秀的少年问道,“那个,你也是美术班的吗?”
“啊?”少年一愣,笑道,“不不不,我在离这不远的冰场训练,然后过来看看。你是学美术的吗?好厉害!”
“没有没有,我的同学们才厉害。”新鸟笑着摇了摇头,在心里默默地想,冰场,看来没认错。
两个人默默无言了一会儿,他突然伸出手指了指那签,“你还抽吗?”
“抽!”新鸟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直接将签抽了出来,少年也随便抽了一条,两人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也不避讳什么,直接打开来就看。
“小吉?还不错啊……嗯?姻缘?”少年哪怕看抽签的内容也不消停,看了没几列就抬头四处瞟,“姻缘在哪儿呢?我怎么看不见?”
“姻缘?”一旁安静的少女突然出声,“你不会也提到了今日会有姻缘吧?”
“是啊,”他将纸条凑到少女眼前,伸出一根手指边指边说,“十月第二周的星期一,不就是今天吗?”
新鸟顺着他的手指往下看,两人都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得,猛的抬头看向对方,问道,“小吉,姻缘,破财?”
他们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一瞬间,什么吉啊凶的好像都被抛到了脑后,他们突然觉得心跳的很快,但眼睛很烫,又害羞,也有……悲哀?
二人红着脸偏过头,少年将签递给新鸟,轻声说,“喏,我的签,你看看吧。”
新鸟点了点头,红着脸接过他的签,她将两张并在一起看,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一模一样,甚至连图案都一样。”
少年终于舍得转过头了,他看着她手中的签,有些惊奇的说道,“真奇怪,怎么会有两张一模一样的?”
新鸟摇了摇头,随口说道,“不知道,可能放错了吧?不说这个了,姻缘什么的先不提,就是这个破财……不是小吉吗,钱和人我都要不行吗。”
少女崩溃似得吼叫惹得他一阵猛烈的颤抖,新鸟扫了他一眼,很大度的说道,“笑吧笑吧,我今天心情好。”
他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边笑边指着她说,“没事没事,要是真破财了我给你补上,哈哈哈……”
他笑道一半,突然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是真破财了我给你补上”。
明明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会有这种熟稔的感觉,真是用现实演绎了什么叫做“没大没小”。
他再次转过了脸,双颊简直红过了枫叶林的颜色,小番茄有些欲盖弥彰的纠正道,“我是说,你都要破财了还高兴啊……”
新鸟倒是没什么尴尬的,这回换她开始颤抖了。对方学着她的样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他心情好,随便笑。
新鸟当然很配合的开始笑,拿签的手都拿不稳了。
“诶,行了行了!还没完了。”少年挥了挥手,有些羞愤难耐的说道,“诶,你不是画画的吗,这里风景这么好,你不趁机画张画庆祝一下啊。”
新鸟拿出画板,嘴上却不甘示弱的反驳道,“庆祝什么?庆祝羽生选手被我这个未来的大画家笑话啊?”
“啊!你原来认出我来了啊,亏我特意选了人迹罕至的神社,还特意带了口罩!”
“你现在没带啊,羽生选手。”少女笑盈盈的说道。
“哎呀不要再这么叫我啦!”他往后躲了躲,被人认出来了,他居然没想着赶紧跑,却问道,“诶,你不找我合个影,照张相什么的吗?”
“本来没这个打算,但是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
她还没说完,身旁的结弦却突然拿出手机,咔嚓一声就摁了下去。
“诶!喂!”
他胜利似得将手机怼到少女面前,“诶,不过你还挺上相的啊,这么拍也没崩,不愧是我羽生结弦的粉丝!随我!”
“去你的!”她嘴上挑剔,手的动作却不比结弦慢,同样按下了拍摄按钮,这回换偶像失态了。
“哇,不愧是冰上的小王子,这么拍都没崩,不愧是我的偶像,随我!”
新鸟将手机凑到脸侧,看着自己的偶像说道,“合照有了,要不要配合着来个签名?”
“哼!”他偏过头去,没一会儿又转回了身,“喂,观月新鸟小姐,你给我画张画呗?”
“嗯?”这回换新鸟愣住了,不是因为他的要求,而是因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他伸手指了指画板上的画,“你画上的落款啊。”
那副画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几笔,女人窝在男人的怀里,整张脸都被遮盖住,而男人的脸却模糊不清。他们紧紧相拥,好像对方是珍贵的宝石,非要嵌进身体里,才能让他们安心。
新鸟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确实有她的名字,用朱砂所写,以至于格外的醒目。
结弦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走到一棵枫叶树下,冲不远处呆头鹅似得少女笑道,“还愣着干嘛呀?”
他的眼睛弯弯的,很好看。
她这么想着,拿起了身旁的画笔。
“唉,你站定了就别动!”
“放松点儿!就算是拍杂志也不用那么僵硬啊!”
……
一幅画下来,刚刚还阳光富有少年气息以及过分充沛的富有浓烈学前龄儿童气息的羽生选手已经累成了一只噗桑,瘫在柔软的枫叶里,为那朱红湖畔造了一个水帘洞。
新鸟走到他面前跪坐着,撑着下巴盯着他的脸,给画中清澈的少年做最后的点缀。
他站在阳光之下,影影绰绰的光斑顺着枫叶的间隙打到他的脸上,万千光影化作星点,只为照映他一人。
这样的结弦只有她一个人见到了,她看着他脸上的光斑,竟有些失神的想到,“要是我也是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她便将羽生噗桑拉了起来,将画递给他,调笑道:“羽生选手,您的业务能力不行啊,画幅画的体力都没有。”
结弦没有理会,反而微微蹙起了眉,“新鸟,为什么你不用红色的笔落款啊?”
“因为枫叶是红的啊,笨蛋!”
“诶?”
“你刚刚叫我什么?”
又是离奇的巧合,他们在一起同时抬头。但这一次,他们的眼中都有对方化作的星星。
“新鸟啊,我这么叫你没问题吧?如果不行的话我改叫观月好了。”
新鸟的唇还没有动,脸颊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与枫叶“争风吃醋比谁红”了,她硬着头皮到,“笨,笨蛋啊……没问题吧?”
结弦没有急着反驳,拖着脸歪着头,疑惑着说道,“其实我觉得,我的名字挺好听的?”
一句话,把新鸟所有的羞耻与尴尬都给憋了回去,她哭笑不得的说,“行,好听。那我叫你结弦,可以吗?”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