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新鸟的父母也来了,他们似乎很忙,看都没看这个累赘一眼就走了。新鸟只是紧紧的抓着结弦的手,他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
那两只手就像裹上了胶带一般,除了他们两个,谁也看不到。
等处理外一切之后,结弦才忆起满地的狼藉,看着她的样子,新鸟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帮着他收拾。
结弦走进了办公室,一并走进来的新鸟,没有说话,像是在等着她自己开口。
“地上的绘画工具,是不是给我的?”新鸟迟疑着,问了一句。
“嗯。”对方像一只委屈的猫,红着眼眶的样子令新鸟很心疼。
“对不起,我……”
“道歉就没点诚意吗?”结弦特意拖长了调子,他手中还拎着残存的东西没来得及扔,显摆似的往新鸟跟前凑。
“那……”
“会画油画吗?”
“哦,会的。”新鸟点点头。
“明天我再给你弄点材料,你给我画画,不画满五十幅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新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眸中带着笑意,回答道,“遵命,长官大人。”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很久,久到最后一期的樱花已经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凋谢了,就像714号的少女逐渐凋零的生命。
新鸟正坐在病床上画画,颜料刺鼻的气息完全被床头柜上的玫瑰香气给盖住了。
那艳红的玫瑰就绽放在她的身旁,幽幽的香气不断的融入她的呼吸,带着那人的气息,不恼人,但确很令人心动。
“新鸟!”结弦突然走了进来,手中拿着看不清字迹的白色纸张,他冲进病房,不顾病房中的其他人,直接搂住了他心爱的人。
“新鸟……”
他紧紧的拥着身前的人,那副瘦削的骨架咯的他发疼,但他依然不曾放开,想要将她融进他的身躯,将自己的心跳也一并分享给她。
“怎么了?”新鸟笑着环住了他的肩,猫儿似的蹭了蹭他的脸颊,“谁惹你生气了?”
结弦松开了她,但那温热的气息依然缠绕着新鸟,他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她,指着一寸照上阳光的少女,道,“鹿岛秋子,她……樱井医生说她可能活不过下周了,她就想着在临死前做点善事,她的骨髓跟你很匹配。”
新鸟愣了愣,抬眼盯着身前的爱人,他的眼眶又红了,就像身旁的红玫瑰,带给她一切,爱情……生机。
“结弦,我是不是……不用死了?”她颤着声音,问道。
“嗯,你不用死了,你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结弦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回答着。
新鸟突然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结弦才听到她微微抽泣的声音。那细微的,断断续续的低吟,犹如樱花花瓣飘落,悄悄的探入他的心房。
新鸟的画中有了生机。
金丝编制而成的囚笼被打开,夜莺张开蓝宝石般的双翼,抚摸着面前艳丽绽放的红玫瑰,捻着它的花瓣,吟唱着世界上最美的乐章。
结弦每天都会来陪她,给她讲故事,或者从背后拥着她,耍着赖看她画画,偶尔在她耳旁轻轻哼唱两句,或与她在画板掩映下交换一个如玫瑰般热烈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