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犹如现在的状况，他们都分了心，新鸟没站稳，结弦没有接住她，就这么一起摔倒在了坚冰上。

结弦下意识的搂住她纤细的腰，向后倒去，新鸟扳不过他，只能将手垫在他身后，护着他的后脑勺和后腰。

“砰”的一声，两个人的体重一起压在了冰面上。他们的心脏离得很近，能聆听到那逐渐重合的心跳，有尴尬，有紧张，更多的是青涩的害羞。

他们的脸离的很近，都拼尽全力互助了对方，新鸟整个人压在结弦的身上，可手上却传来了尖锐的疼痛。

那份刺痛叫嚣着让她放开身前的人，可她偏偏不舍得放开。

一瞬间呼吸交缠，伴随着呼吸起伏的弧度，柔软的吻落在了结弦的鼻尖，温度迅速上升，坚硬的寒冰好像也随之融化，融化在两人的心中，这个时候，心口处柔软的一塌糊涂。

她低下头，轻触了那淡粉色的唇，这里就如他的人一样，柔软而又温暖。

感受着这份绵软，结弦逐渐放下了戒备，他的头忍不住往下压了一些，碎冰的棱角划伤了新鸟本就受着伤的手，她闷哼了一声。

结弦醒过神，慌忙的将她拉了起来。

“你手怎么样？”

扫了一眼手上的擦伤，新鸟摇了摇头，捏着结弦身上的骨头，“你呢？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要害被你的手给互住了。”看着那一道道划伤，他莫名的有些心疼。在寒冷的山巅之上，他们首先想到的是护着对方。

“真是糟糕的约会。”新鸟托着脸看着为她裹纱布的结弦，漂亮的眼眸闪烁着奇异的光，好像忘记了那个温和的吻，“明天再去一次好不好？”

“不要。”

“为什么啊。”新鸟戳了戳他的脸，有些不高兴。

“明天你还要教我跳芭蕾。要是不听话的话，我们就又可以开始揭老底了。”好，一击致命，无法反驳。

新鸟翻了个白眼，遇上这个人，她的伶牙俐齿就没有赢过，忍不住恶狠狠的看着他，就像一个严厉的教官，“那你可要好好学啊，我可不会从华尔兹教起。”

“好。”结弦冲着她笑了笑，起身想要走，却被新鸟一把拽了回来。衣服的下摆被人撩了起来，一大片淤青暴露在她的眼中。

“你……你这么急着走，很疼对不对？”结弦的沉默让她有些不安，她慌忙的去拉结弦的裤腿，宽松得运动裤一下子就被拽上去了，那个本来已经消肿的地方又被带起了性质，想继续折磨面前这个像天使一样的男人。

“你这个人……”将他一下子拽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怎么这么讨厌？”

新鸟很生气，可却又不知道在气什么。看着那紧抿着的唇，她想捧着他的脸吻下去，就跟在雪山之巅朦胧青涩的吻一样，可她又没这个立场。

她红着眼眶将心头的愤怒压下去，因为面前这个纤细清秀的男人正苍白着一张脸，眼眶的红格外扎眼。

结弦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会产生酸涩，可能是疼得，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疼。”他最后只能说出这句话，“别生气了，先帮我把药上了好不好？我还要回去比赛呢，我还要上演一出‘王子复仇记’呢。”

提到比赛，新鸟的理智终于被拉了回来，对啊，他还有比赛，自己也要比赛，这一次绝对不会是失败，只是藏在永夜里的希望藏了起来。

你看，她这不就出现了？

你看，他这不就来了吗？

按摩着结弦受伤的左脚，就是这里的伤痛，击碎了他，使得他只能自己躲着，悄悄的流着眼泪。

“好点了吗？”新鸟有些可惜的说道，“看来明天不能交你芭蕾舞了，你就好好休息吧。”遗憾的跟真的似的。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了一句，“今天我下去睡吧，你别乱动了。”

“嗯，明天记得来给我换药啊，还有你自己的手，别碰水。”

“知道了，羽生大爷。”

“还有观月老太太。”结弦笑着补充了一句。

“老太太就老太太吧，我再去翻翻新闻，我就不信找不到更多你的‘黑料’了，羽生结弦选手。”

“观月新鸟选手，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肯定要再接再厉了。”结弦取出手机，中二的样子就像亮出了一把弯刀。

“你清醒一点。”新鸟笑得有一些颤抖，“好了，这回是真的下去了，晚安。”

“嗯，晚安。”

他们当然没有傻到真的去翻新闻报道，确认对方好好的待在房间里后就关了灯睡下了。

熟悉的场景出现在眼前，依然是那个乌烟瘴气的血腥战场。

他们在舞台上展露着自己最美好，最骄傲的一面，一遍又一遍的完成着完美的节目。

可最后，他们还是输了，自从这次之后，状态就越来越差，一直输，输到两个人都只能缩在阴冷的角落里看着别人不断的胜利，而自己连抹去泪痕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这一次，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他们可以抹去自己的泪水，甚至可以阻止那苦涩的东西流淌。

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希望，那遗赠呢？在梦境里，睡得好吗？

“早。”

两个人起的都不算早，昨晚的梦比以往的都要好，可噩梦终归是噩梦，裹上了甜蜜的糖衣也掩盖不了痛苦的事实。

“昨晚上睡得怎么样？”结弦看着为自己换着药的人，随口问了一句。

“输了一个晚上，感觉还不错。”

“巧了，我也是。”

他们抬起头对视了一眼，只是这一次，梦里不止我孤单的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看着慢慢的消沉，却无能为力。

有个人化作光辉，照亮了黑暗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