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一片寂静,女神庙在阳光下傲然屹立,雕塑上有什么东西把阳光反射过来有些刺眼。
两人转来转去又回到了神庙前的广场,舒川鄂总觉得门口的那个石像有什么不对劲,他盯了许久,然后还是跟着黎晏进去了,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两人刚踏上台阶,天上风云突变,墨黑色的浓云无可料的遮住了太阳,天色瞬间暗了下来。
浓重的云层慢慢变成了猩红色,沉沉的好像马上要坠下,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狂风迭起,席卷着漫天黄沙而来,凌厉地划过两人的脸,刺得皮肤生痛。
骤然间,一种难言的寒意从黎晏的心底里迅速扩散开来,遍及全身。那种寒意,不是天气意义上的“冷”,而是面对某种未知的危险时,人的第六感本能的反应,他寒毛都竖起来了,舒川鄂也开始戒备。
在昏暗中,黎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从地下,天上,四面八方,将帝王谷围住,他们好像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远处有几人朝他们跑过来,还没走近黎晏就吩咐舒川鄂:“退上去。”
狼狈不堪的一行人表情惊恐的到了石梯处,那个女人的木偶已经不见了,原来的满头卷发已经成了白色,整个人好像被吸了血,骨瘦嶙峋,只剩一层皮裹着身体,宽大的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僵直着身体,眼睛凹陷,眼球好像随时要掉了出来,好像一具干尸,还会动。
陈彪子的手下少了一人,他一见到黎晏马上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我求求你了,黎晏,你救救我吧,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几个手下也跟着跪了下来,而那个女人好像已经呆住了。
黎晏直皱眉,舒川鄂忍不住了,问他们:“发生什么了?”
“全都活了,全都活了,”陈彪子用他已经腐烂见骨的手张牙舞爪的比划,“全都活了,”说着绝望的跌倒在地。
“都怪她,”陈彪子神色激动的跳起来,指着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你该死,你就是为了害死我!”
他过去就掐着那女人还没有他一只手粗的脖子,而那个女人好像已经死了,一动也不动。
“走,快进神殿,我们要马上离开,有麻烦了,”黎晏小声跟舒川鄂说。
两人正打算走,刹那间轰隆隆的震动在身后炸响,冲破耳鼓,地动山摇,身后的高崖瞬间夷为平地,远处黑压压的虫子和一群裹着白布的人形干尸朝神庙,不朝他们压了过来。
舒川鄂颤声问黎晏:“你玩过植物大战僵尸吗?”真他妈活久见啊,没想到有一天还要来一把真人版的,舒川鄂看看那几个已经呆滞的人,再看看手里的短刀,等着被吃掉脑子吧。
神殿也进不去了,门口的雕像已经活了,还有那个舒川鄂交过手的狮身人面兽。这无论是数量还是实力都是碾压级别的,毫无胜算可言。
两人站在二层的露台上,身前身后都是压过来的尸群虫潮。黎晏在等,在等某个东西的复活。
舒川鄂已经急了,更别提陈彪子几人了,那些东西前进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快,很快就已经集结在了神庙周围,围成了一个圈,他们是唾手可得的猎物。
“怎么办?”黎晏镇定的可怕,让舒川鄂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种时候一点都不急,不会早就预料到了吧,舒川鄂心里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们又不是来找你的,你急什么,只不过是来朝圣某个东西的复活而已。”
舒川鄂刚想松口气,就看到了一层露台上的几人被虫群横扫一遍只留下了几具森森白骨。????这虫还是进化版的?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泛着凉意。
“来了。”
黎晏听到了一声巨喙,冲破层层沉云朝他展翅而来,而虫群已经逼近两人了。
“给你个任务,”黎晏把手里的灰白色石头丢给舒川鄂,“把它放到神殿顶层的那个圣坛上去。”
“那你呢?”虫群慢了下来,但是依然在逼近,现在把黎晏丢在这里,等会就是一具白骨了。
“快去,你怎么这么婆妈呢?机会就只有一次,活不活的下来就看你的了。”
舒川鄂拿着石头就去了,要上到神殿顶层,就得从这群雕像头上踩上去,虽然头皮发麻,但是为了任务,为了自己,他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而那些雕像好像没有察觉,一动不动。
上到了顶层,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景,中间的圣坛上有一个火红的球体,无数道闪电从乌云里链接在上面,电光火石,炸得整个天空都是白光。
舒川鄂每走一步都在被电流袭击全身,五脏六腑像是炸开的疼痛,但他别无选择。
黎晏看着靠近的虫群,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打火机,丢了过去。火光冲天,圣殿顶上一道白光冲破天际,云层被剖裂成两半,一只浑身是火的大鸟朝黎晏飞过来。尸群全都匍匐在地,朝着圣坛的白光朝拜。
黎晏咬破手指,在停在眼前的鸟头上点了一滴血,跳上鸟背,到圣殿顶层捞起已经不省人事的舒川鄂,朝着天空的白光飞了过去。
等舒川鄂醒来的时候,他们正处在一个简陋的房间里,黎晏正在给他包扎伤口,他的腹部上一道有很深的横切伤口,黎晏一股脑的往上面撒了一层粉末,疼得他冷汗直冒。
“轻点。”
黎晏撇撇嘴,把一整瓶全糊上去,“自己抹。”
行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舒川鄂任劳任怨的开始抹药,他最后的记忆就是他把石头放在了那个火球上,整只手臂都烧了起来,一道闪电朝他头顶劈了下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这当然不可能是他命大,黎晏肯定什么都料到了,也是他救的自己,他也真情实感的跟黎晏道了声谢,“谢谢你救了我。”
黎晏背对着他在鼓捣着什么,没有回应,过了一会递给他一个项链。
“喏,你的东西。”
是那块石头,可是为什么要给他呢?
“这里,是底比斯,哈塞普苏统治时期。”
黎晏站了起来,推开简陋的窗户,正对着窗的,是一根高大的方尖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