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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生回到顾家的时候，天色尚早，众人依旧各司其职，宅子里四下忙碌着。

顾怀生经过厅堂的时候，顾怀民、顾怀英、顾怀姝都到了，顾怀英和顾怀姝团在一起逗沙发上的顾怀文。

小家伙长了一岁，生得胖乎乎的，被姐姐们逗得直哈哈。

顾怀民今年应该十八岁了，到时候应该会有个盛大的成年礼。顾家的儿郎都生得唇红齿白，很是英气俊朗。顾怀民近些年渐渐懂事，也学会顾家人那一套表面和气，越发显得温润雅致。

他在一旁沙发上放松地靠着，看着妹妹和弟弟们玩耍逗趣，笑得很是温文，见顾怀生来了，微笑颔首：“怀生来了？”

“二哥。”顾怀生也颔首，找地方坐下来。

“三哥哥，”顾怀英不情不愿地打招呼，眼珠一转瞧见了顾怀生脖子上没解下来的围巾，掩嘴笑着：“三哥哪里捡来的围巾，皱巴巴的。”

顾怀姝也看见了顾怀生，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阿幼哥哥！红围巾好看！”

顾怀生知道顾怀姝是说他戴红围巾好看，觉得明明没那么好看的配色只要是他穿着的，顾怀姝都会觉得好看一般，颇有几分笑意：“是今天出门的时候买的。”将两个妹妹的问话都回复了。

一边顾怀民也问：“怀生今天出去就是去买围巾？”他们家的孩子，谁不是每换一季衣橱里就有了当季新潮，各色配饰都是提前搭好了的。顾怀生居然除夕跑出去就为了买一条廉价的围巾？

“是，一时看到就买了。”顾怀生说。

顾怀英听着他的话在一旁露出鄙薄的眼神，没有说话。

顾怀姝还小，不懂“贵”和“便宜”，只笑着对顾怀生说：“红围巾！阿姝明天也要围红围巾！和阿幼哥哥一样！好看！”

顾怀生笑着摸摸她的头：“好。明天都围红围巾。”

顾怀民却提醒道：“明天小辈们要和爷爷出去，怀生还是穿得郑重一些为好。”

“我知道了，谢谢二哥。”顾怀生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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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结束后，两人回到学校，趁着还没开学收拾宿舍。

顾怀生想把宿舍的窗帘换下来洗掉，踩在凳子上去拆挂钩，结果几个挂钩之间缠在一起了，顾怀生伸着手解了半天也没解开，越发乱成一团了。

这天日光正盛，棉服穿在身上有些热了，顾怀生收回了手，脱下棉服，“周祁！帮我拿一下。”

周祁刚倒完垃圾回来，洗了手，“来了。”拿毛巾把手擦干，走了过去。

“这些挂钩怎么回事，我手举酸了。”顾怀生还在跟那一团挂钩较劲。

周祁平视的时候，正好看见顾怀生穿的毛衣撩起来一小截，上衣和裤子之间，刚好露出一小块白皙的皮肤，藏在上下移动着的毛衣下摆里，若隐若现。

周祁有些艰难地挪开了眼，努力用看似正常的声音说：“你下来吧。”

“那窗帘怎么办？”顾怀生的声音，从周祁头顶传来。

“我来弄吧。”周祁说，“下来把外套披上。”

顾怀生依言从凳子上跳下来，接过外套披上，“你行不行？”

周祁踏上凳子，没两三下就把窗帘下下来了，用实力表示：我比你行。

顾怀生刚刚那句话还犹言在耳，就见周祁十分利落地将拿下来的窗帘折起来放进脏衣篓里，还顺手把凳子摆回了原位。

顾怀生：“……”

“我拿去洗吧。”顾怀生只好说。

“不用了，”周祁两手拿了脏衣篓，说，“我顺道一起洗了。”

“好吧，”顾怀生说，看着阳光正好，“那我把我们的被子拿下去晒一下。”

“好。”周祁回。

周祁抬脚往外走。

“诶，等等。”顾怀生突然喊住他。

“怎么了？”周祁停下来。

“你是不是比我高了现在？”两人一见面顾怀生就有些感觉，刚刚周祁在凳子上没伸直手就拿下了窗帘。

周祁有些无奈。

顾怀生却非要比出结果，两三步走过去，两人脸对脸挨得极近，呼吸几欲交缠。

“啊……你居然比我高了一些！”顾怀生有些惊奇。要知道初中时周祁还比自己矮的，后来高一也只不过和自己差不多高，现在才高二下啊。

“你寒假吃了什么？”顾怀生把心里想的话问出来了。不是趁寒假偷偷吃饭，怎么一个寒假不见就比自己高了呢？

周祁有些好笑，无奈道：“还能吃什么？”

顾怀生不信。两人保持着鼻尖几厘米的距离，顾怀生盯着他。

周祁感到有些不适，往后退了一步，“我去洗衣服了。”

转身就出了门。

-

学校的日子照常进行，期中考后，两人又坐回了同桌。

这天下午，学校大扫除。

周祁把自己负责区域的清洁做完了之后，在实验楼前的花坛外，倚着柱子。

顾怀生让自己等他。

今天有些热，周祁把校服外套脱了，搭在花坛上，腿边是一把扫帚，松散地靠着。

因为热，他抬手解开了衬衣最上面的一粒扣子。

是顾怀生送给他的那件，黑色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