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弄哭了
“哎,你不像是遇到点儿事就随便哭的人啊。”陆凡坏笑,又给搂紧。
怀里哭哭啼啼,钻出一个闷闷的声音,“我要回去了。”
“回去?我话还没讲完呢。”
“”
“陈嘉,我喜欢你。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见不到你的时候我会想你,见到你的时候又想跟你靠得更近,我知道这些听上去很肉麻,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喜欢你,好喜欢。”
女孩靠在男孩的怀里,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抽走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脚下发软,可能一下秒就要倒下去。
“陈嘉,你也喜欢我,对吗?”
男孩的声音湮灭在四起的烟火里,五彩斑斓的火焰在夜空里点燃一片绚烂的花海。远处,人群在呐喊,斑驳的火光倒映在他们的脸上。这一刻,陈嘉觉得不真实,像一个被排演熟练的剧本,流畅而自然的向下进行。她感觉有人轻轻地抬起她的下颚,然后细长干燥的手指穿过头发来到后颈,温柔的触感不得不让她微微抬头,熟悉的味道霸道又直接得闯入她的鼻腔,最后落在她的唇上,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离开南城那天,陈嘉起得很早,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让酒店的观光车把她送到别墅,然后拿了行李又叫了车去车站。
俞乡是小县城,没有直达的车,出了车站要换坐一小时的电动三轮才能到。
接近傍晚,余晖包围着车站,远处是高低起伏的山,山头与山头间依稀可见半个橘红色的落日。
三轮车泊客点,愿意接客的车子已经不多,问了一圈总算有一辆还勉强愿意,但是一听是去俞乡,便摆摆手拧开电源开走了。
坐了一天车,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叫不到车只能在附近找家旅店随便凑合一晚。
陈嘉拉开行李箱拉手,正打算走。
不远处,小马路对面,一辆蓝色铁皮小卡车‘滴滴’两声,然后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伸出手像她招了招,脸上挂着久别重逢羞赧的笑。
是阮林。
阮林是陈嘉的同乡,他家在村头,她家在村尾。阮林的父亲跟陈海平一样在矿地工作,但因为比陈海平入行早,所以早几年就当上了他们那一班的工头。两个男人都是话少却卖力的人,不爱甩嘴上功夫,只知道蒙口干活,相似的性格让人很容易走在一起,日子久了阮林他爸就跟陈海平成了能同吃一碗饭的好兄弟。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陈嘉把箱子丢在车子后面,熟练地拉着副驾的拉手上了车。
阮林发动车子,噗噗两下开了起来。
“干嘛不说话,快说!”
阮林不回答,笑着。
其实他昨天还在南城,但是突然听徐娇说陈嘉要回俞乡住几天,他立马向打工的店长请了假赶回来。
但是昨天,在车站等到最后一班车离开,都没见着人,到家才接到徐娇的电话说晚一天回来。
“路上累吗?”阮林从车位后面拿一瓶矿泉水给她,在太阳下面暴晒了半天,瓶子握在手里都是热的。
“阮林,大家都回来了吗?”陈嘉见到老朋友,原本的疲倦一扫而空,来不及想自己累不累,只想快点见到大家。
“徐娇早就回来了,大熊他们几个上周回的。”
“太好了,那你呢?”陈嘉一面扭开瓶盖子一面扭过头看他。
阮林认真开车,用手挠一下后脑勺说,“我也早回来了。”
“学校怎么样?你读的什么专业。”
“法律。”
“法律?不像你,我以为你会读工科。”
“为什么?”阮林后视镜里看一眼陈嘉,脸上始终挂着笑。
“因为你理科成绩好啊,还有那次全国物理竞赛,你不是还拿过奖吗?”
阮林害羞,脸上挂一点难以察觉的红,“难道我文科就不好了?”
“哈哈哈,也对,你学什么感觉都能学好,恭喜你啊,未来的大律师。”
两人一路聊着,漫长的车程好像也过去的很快。
阮林把车停在自家院子前,然后解了安全带,边下车拎行李,边对身边的女孩说,“吃了饭再回去吧,我妈做了你最爱的栗子鸡。”
“真的吗?”姑娘跳下车,兴高采烈地往屋里跑。
“姨!我回来啦~”
“嘉儿回来了啊,快快快,先去洗手吃饭,”马秀梅从厨房出来,手里拿一把铁铲,见到陈嘉,笑得眼睛都睁不开。
陈嘉是她看着长大的,陈海平还在的时候,常常因为矿里的事回不了家,那时候阮林他爸当工头,常常叫马秀梅把陈嘉接到自己家里,姑娘懂事,嘴甜又机灵,日子久了,马秀梅把陈嘉当自己的女儿对待。
后来陈海平得了病,上不了工,家里眼看就要揭不开锅,回头想想,若不是阮林一家时不时接济,这对父女是很难过下去的。
如今,陈海平两脚一蹬走了,留着这还在上学的丫头,马秀梅原想,若是不行就干脆把陈嘉接到自己家认了当闺女,哪知那消失了十几年的姜美突然一通电话就把丫头给接到南城去了。
一去大半年,谁去了大城市还肯回来这穷乡僻壤的俞乡,要不是这次听阮林说陈嘉要回来住几天,马秀梅觉着可能这辈子都见不着丫头了。
“阮叔呢?”陈嘉洗完手出来,看了一圈没见到阮林他爸。
“我爸去村支书那儿了,他们说咱们乡要改革要发展,可能以后那些山就不给开了,要改成旅游项目。”阮林从院子往里走,把车钥匙丢在门口的柜子上,然后从桌底下扯出一条椅子坐下。
“改旅游好啊,这山再开下去都快开完了,再说,现在城里人都不要太羡慕咱们这种乡村生活,都挤破脑袋得盖别墅造院子,可再怎么折腾也赶不上咱们这儿。”
陈嘉拿筷子夹一块鸡肉放嘴里,甜甜的,味道很好。
“嘉儿,这次住几天啊?姨给你房间都准备好了,就住咱家了啊。”马秀梅把菜一盘盘端上桌,又催促阮林去盛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