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芸强忍着泪水，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不管男人骂什么她都没有任何回应。

“毛芸，干什么呢？快上去啊。”导演凌多闻声跑了过去，在旁边戳了戳她，“李总给你机会表现自己，还愣着干嘛？”

毛芸咬紧嘴唇没动，手紧紧地压着自己的超短裙，半晌才慢吞吞地开口。

“我跳舞可以，但是裙子太短了，我脱了就会走光的。”

李总冷笑：“就这样还做艺人？为艺术献身全身脱光都没事，脱个裤子就受不了了？现在这些小艺人一个个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钟欣实在听不下去了，这狗东西这么明目张胆侮辱人居然没人拦着？

一个小破卫生巾公司，真以为可以当所有人的爸爸？

钟欣走过去把毛芸拉了进来。

“还要留下吗？”钟欣凑近她的耳边小声问道。

毛芸弱弱地摇了摇头。

钟欣把毛芸拉到了身后，“导演，台本呢？”

凌多一脸莫名其妙：“啊？”

“今天不是试镜吗？台本我看看，哪一段是写着要脱了底裤跳舞的？我好学习一下。”

凌多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李总是听说她有杂技的功底，想让她表现表现。这不是她说穿着裤子施展不开嘛，李总才让她脱了的。”

“我们不是拍卫生巾的？该表现的难道不是卫生巾？”

“……”

钟欣指了指门口摆放着的卫生巾塑料立牌，“不然把那个做成动态的？”

原本还在旁边围观的人们哄笑起来。

凌多看了看李总，急忙过去拉住她，压低声音道：“钟欣，你别跟这添乱。”

“这怎么能叫添乱？我这人爱学习，不懂就问，既然来了，弄清楚也好方便试镜不是嘛？”

“咱这没台本，一个卫生巾拍摄而已，就拍出女生得大姨妈时的正常状态就行了。”凌多还在找补。

“女人来大姨妈的时候还有心情跳舞，那肯定是个假姨妈。”

“这是品牌方的创意！”

“什么创意？大姨妈了还耍杂技？是有多想不开非要漏出来才高兴？”

“……”

李总那边已经不耐烦了，东倒西歪地晃到钟欣面前，警告似的拍了拍她的脸：“……你！来大姨妈怎么就不能杂耍了？多少女人姨妈期还求男人送温暖呢，假不假那不都是你们一张嘴？”

钟欣往后退了一步，被他碰一下，恶心得都快吐了。

李总不依不饶地戳着她。

——就你们这些小艺人，脱了衣服一个比一个骚，穿着衣服装什么正经？还不都一个样。

——少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清高的嘴脸，就你这样的女人，舔过老子的都不知道有多少,跪着喊我爸爸老子都不带搭理的，给你点脸，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呵，不就是想出名吗？她不脱那你脱，只要你脱了，这广告我让你拍！

钟欣被他戳得肩膀都青了一块，既然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都不要脸了，那她也就成全他好了。

“李总，一般听到狗叫，知道什么办法能让他们闭嘴吗？”钟欣扬起头来浅笑问道。

“什么？”

钟欣侧身，把桌子上放着的展示品卫生巾糊他脸上了。

父爱一击jpg

“就这样。”

所有人：……

李总被卫生巾遮挡住视线，后倾着倒了下去，连带着桌布也被他拽了下来。

桌子上的酒水甜品掉了他一身。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钟欣默然看了他一眼，拉起毛芸的手就要往外走。

凌多看到李总被卫生巾糊住，吓得脸都白了，冲过来拦住了她，“钟欣，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啊。”

钟欣扫了凌多一眼，已经看出了凌多和这男人中间怕是有什么猫腻了。

“知道你还敢乱来，你疯了嘛？快去道歉。”

“道什么歉？”

凌多指了指还在跟卫生巾殊死搏斗的李总。

钟欣冷笑：“不去。”

“别闹！不要因为你一个人连累了大家！”

李总终于撕下了卫生巾，“道个屁，表子一个，在我面前立什么牌坊？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想要镜头又不想付出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她们不愿意就滚，有的是人愿意……”

李总在身后骂骂咧咧。

钟欣压根就没打算搭理他。

可是，对方居然把毛芸刚才甩出去的高跟鞋丢了过来。

正好砸中了她的后脑勺。

钟欣脑袋疼得麻了一下，脚步一滞。

伸出手摸了摸后脑勺，指尖沾了一些血迹。

毛芸担忧地攥紧了钟欣的手。

沉默片刻。

钟欣把血随意地擦掉，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裂开一抹浅笑，冲导演道：“哦，好吧。”

凌多：“……”不好，有点慌。

钟欣放开毛芸，转身走向李总，“我道歉。”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