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留学生们生活方面特别是遇到紧急事件时能得到照应,会馆中有一个房间用比校外市场价划算很多的价格租给了一个日本男生,而他同时也要负责照应留学生会馆里的同学们。
这个男生名叫智也,修士二年级在读,清秀白净,和很多日本男生一样身材不高而匀称结实。
据说他本科时曾到福建交换留学一年,所以也会说不少简单的汉语,只是多少带着点港台腔。
智也在留学生会馆的兼职工作大部分时候都还比较简单轻松,除了解答初来乍到的同学对学校和周边环境的一些常见咨询外,也就是在会馆房间或公共设施需要维修更新时在业者和留学生之间协助沟通。
平常的生活节奏就和留学生们基本同步,会在时薇做葱爆牛肉时轻轻飘过并留下一句暗搓搓的“吃得起牛肉,小薇好有钱”,也会在中国学生们聚会时受邀而来一起剁韭菜、包饺子,还会猫在休息室里边学习边聊天,偶尔出言指导几句留学生的日语作业。
不过,在5月的某个风平浪静夜晚,智也不幸迎来了tutor生涯的最大挑战。
那天是周五,也是韩国学生例行的party之夜,他们呼朋唤友占据了二楼的整个公共厨房,四处洋溢着泡菜、海鲜饼、大酱汤、啤酒的味道。
摇滚风的音乐是大背景,混杂着韩国人之间大声叫唤哥或姐的谈笑声。
时薇早早做完晚饭、刷完碗,躲回自己房间,尽量屏蔽二楼传来的嘈杂,第3遍开始看美食电影《朱莉与朱莉娅》。
大约23:00刚过,电影片尾曲响起,她一伸懒腰,起身去厨房清洗盛过草莓的小碟。
而一贯会闹到至少24:00的音乐竟然停了,聚会的人散了大半,和时薇寒暄过几次的爱戴贝雷帽的小个儿韩国女孩正贴在厨房窗前,朝着会馆下边的坡道焦虑地张望。
住二楼的中国女孩宁琳这会也上来三楼厨房了,似乎正在耐心安慰贝雷帽。
“宁琳,这是怎么啦?”
宁琳朝时薇抛了个微妙的小眼神:“今晚可出大事了。
不是三楼和二楼的韩国人都在二楼厨房聚会嘛,他们一激动就喝高了,你懂得。
他们几个女孩喝的不多,在那儿聊天,谁知道三楼的肌肉猛男、二楼的小胖还有小胡子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喝了好多啤酒。
小胡子这人还有烟瘾,咱们二楼厨房外边不是紧挨着一楼管理室的屋顶么?
据说他平常没事儿就喜欢从窗口翻过去,在屋顶上一边望远一边吸烟。
今天喝了酒他还贼心不死,照常往外一翻,就直接从窗口掉下去了!”
“我的妈呀,这跟跳楼有啥区别?他现在怎么样了啊!”
时薇也情不自禁地贴上了窗前。
宁琳拍拍她的肩:“咱们楼层不高,底下又是草坪。
小胡子好像受伤不重,人很清醒,只说胳膊特别疼,有可能骨折了吧。
刚智也帮他们叫了辆救护车,尴尬的是,咱们会馆在这小山坡上,救护车几乎开不上来。
他们又醉醺醺的,刚咱们这儿两个中国男生和泰国人一起帮忙扶着小胡子上去了。
现在韩国学生有一个和智也陪着上车去了,剩下几个都挺心慌的,但应该没大事。”
时薇也松了口气,和宁琳一起对贝雷帽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安慰话后就回房间了。
而第二天,会馆所有的留学生都知道了这个瓜。
傍晚,小胡子本人却嘻嘻哈哈、不当回事地出现在会馆,除了胳膊上绕了层厚厚绷带,一切如常,甚至嘴上叼着烟用没受伤的左手开始泡面。
真是命大也心大。
这个会馆一共住了8个大陆学生,除时薇、郑莹、宁琳外还有3个女生、2个男生。
女生分别是在国内就读日语系、大三来交换留学一年的孙羽芸,和郑莹同一个导师的北方女孩李婷风,学艺术设计、穿着打扮的风格特别飒的许露。
男生有一个学医,叫徐莫;还有一个叫林于剑,学的是计算机相关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