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眸光一下子黯淡了，他低落道：“小师妹，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我知道是我不好，如果我答应带你出来玩，你就不会着了道被人卖入绮云楼，不被卖入绮云楼就不会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然后被人下毒扔到乱葬岗，现在还落得个功夫全失的下场……”

等等，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哈。

“你先闭嘴，让我理一理。”见少年有喋喋不休的架势，江挽忙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思考起来。

她有个不太好的习惯，一旦想什么麻烦的难题，思维打结，就会忍不住啃手指。

于是，五师兄季星河就看见自己的小师妹突然开始自己吃自己。

季星河：“……”

“师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千万别想不开！”季星河边说边朝江挽扑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在她身上，把她的手腕捏住提起放过头顶。

江挽茫然地与之对视，不明白这好好的少年咋突然疯了。

季星河还在沉痛地念叨：“你要实在不高兴，我就、我就找同款毒药也吃上一回！”

“我怎么样都可以，师妹你千万别折磨自己！”

江挽黑线连连：这货的脑回路怎么回事？

她正要解释都是误会，房门被轻轻敲响：“宛宛，睡了吗？师父煮了安神的汤药。”

江挽：“睡了！”

声音很大，保证外面的师父大人能听见。

季星河：“？！”

季星河原本因为师父突然的到来吓得浑身紧绷，又听到师妹犯蠢，没忍住“扑哧”一声。

……

“小混蛋！你师妹才十三！你怎么能有这种禽兽行为！”

房门被踹开，片刻沉寂后，师父周天狂抬脚就往五师兄季星河屁股上踢，季星河像猴子一样在屋中蹦来蹦去躲避，“误会！都是误会！”

“那你的意思是我眼瞎？”

季星河欲哭无泪。

最后还是在江挽的解释下，周天狂终于停了手，但也不客气地瞪了季星河好几眼：“说了你师妹需要静养，毒素刚刚清除不宜打扰，你跑来干什么？”

季星河做贼心虚的样子期期艾艾把不小心说漏嘴，告诉师妹武功全失的真相说了一遍。

周天狂对着季星河又是一通好打，季星河惨叫连天。不过他叫得太浮夸了，江挽都生不出帮他求情的念头。

还有，她也并不想求情。

因为，她还没有想好如何扮演一个突然知道自己没有了功夫的女子。

哎——

完全感受不到那种痛苦！她本来就没有功夫，穿越一场被告知没有，也仅仅只是小遗憾，不能体会摘叶飞花，轻功水上漂而已。

装失忆行不行？

江挽想着，又开始啃手指。

没注意到那边打得热闹的师徒俩已经停下来，目光古怪地看着她。

季星河挤眼：看吧，师妹又自残了！

周天狂：小兔崽子，还不都是你惹的祸！

季星河：咋办啊？万一师妹想不开——

周天狂只觉得心口一窒，不能接受啊！他从一个小娃娃养到大，好不容易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就要香消玉殒。

轻咳一声，周天狂走到床前，看小徒弟仰脸用孺慕（其实是迷茫）的眼神看着自己，忍不住抬手在发顶上揉了揉，将软软的长发揉成了一团鸡窝，若无其事收回手道：“宛宛，你以前不是说不喜欢练功吗？这样吧，以后师父都不逼你了。开不开心？”

江挽：“……”

这哄小孩的语气。

她要是正常智商，都不能点头吧。

江挽：“嗯。”

周天狂松一口气，忙端起安神汤看着江挽喝下，等她闭目入睡后，揪着季星河的衣领子将他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