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水珠落在石板上的声音。
四周黑漆漆潮乎乎,江挽不明所以地往前走。她似乎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但太暗了,什么都看不见,那个人的呼吸也很轻。
走了很久,前方才出现一丝光亮。
江挽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刚刚是走了一个地下暗道。
但暗道的尽头也不是出口,而是一间四四方方的石头屋子,屋子里也很潮湿,仿佛呼吸都带着水汽。进了房子她就停下来了。接着她像个局外人一样看到笛苏被放在了屋中靠墙角,简单铺起来的床板上。
笛苏浑身无力的模样,半睁了眼看着带他来的人。
一只枯瘦的手伸出,想要抚触笛苏的脸,但被笛苏一偏头躲开了。
江挽看见与之前茶棚老板娘背影很相似的女人“嗬嗬”一笑,强硬过去捏住笛苏的下巴:“别指望你的朋友能救你,落入了我甘九娘手里的人,一辈子都是我的。劝你识相早点想想怎么讨好我,或许,我能让过的舒服点。”
她用力很大,等手收回的时候,笛苏的下巴两边被按出红色的指印。
甘九娘满意地欣赏了会儿自己的杰作,然后抛出一个带黑点的干饼子:“这是你接下来几日的干粮,吃完了自己想办法。希望我下次来看你,你还没有饿死。”
说完,甘九娘就离开了。
江挽模模糊糊看到石头房子里似乎有机关,她没有通过暗道,而是直接从房子的一端出去。但她此刻被无形的力量阻拦,动弹不得。只能远远看着,不能跟上瞧个仔细。
甘九娘走后,就只剩下笛苏一个人。
他咳嗽两声撑着床板半坐起来,又缓了缓,开始在屋子里转悠。他也注意到甘九娘离开的机关,所以试图寻找一下,但是他把能敲的墙面都摸索了一遍,一无所获。
地下石屋里没有光线,没有计时器,江挽不确定过去了多久,但她有一种笛苏已经被关了好多天的感觉。
这屋子不知道之前是做什么的,竟然养了很多小虫,密密麻麻,仔细看一眼就头皮发麻。而且有一些虫子一直在笛苏周围打转,跃跃欲试想啃他,好在他身上有药手阎君出发前配的驱虫辟邪药包,才没有让虫子靠近。
但被他随手放在边上的霉饼则没那么好运,变成了虫子的窝巢。
难怪,那个甘九娘要说希望她回来的时候笛苏还活着,这一般的人,完全活不过两天!
江挽看得又急又生气,恨不得脱下外套去帮忙赶走虫子。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笛苏没有食物和水,越来越虚弱。
看……
甘九娘再次出现,她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表情很暴戾,她走向笛苏——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江挽一身冷汗地坐起来,想起梦到的内容,再也无法安眠。
她不知道那梦境,是因为自己日夜担忧所致,还是有什么预示。
拿起床头的外套披上,她决定出去走走思考一下。
“谁?”
院子里有团黑影。
江挽其实并没有看出来那黑影是什么,只是条件发射问了一声。
没想到那黑影受惊,动了一下直起身,是个人,还是个男人。
月光还算明亮,当那人转过来的时候,恰好可以看清楚他的模样。
很像。
像季星河长大后的样子。
江挽因为这相似晃神了几秒,等她再回过神,院子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不止那个人,连被绑起来的小乞丐们也不见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这宅子里,除了她自己,其他都是高手,怎么会有人闯入,还不动声色地的带走了其他人不被发现呢?
一种名为心慌焦灼的情绪在蔓延。
喉咙发干手脚发凉。
她有些怕周天狂他们没反应是遭了暗算。
“宛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