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江挽的担忧真的不是毫无道理的。

她到的时候，看到杂物间里人来人往，在清理东西。至于两名小厮惨死现场，早被破坏完了。

她随手拉住一名看起来面善的仆从：“请问，这里是在做什么？”

“清扫啊！”

“听说这里死人了……”

“哎哟小姑娘你别乱说话！”那仆从挥手打断了江挽。

江挽皱了皱眉，看仆从要走，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掏出一粒碎银，晃了晃。

仆从果然露出迟疑的表情。

江挽趁机往后退了两步，旁边有一块装饰用的大石头，从侧面看刚好能完全挡住她。

仆从在银子的诱惑下，主要是发觉也没人注意他们这里，就走到江挽跟前，语速飞快道：“是方总管吩咐不许提，别的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就是让我们把屋子打扫干净。”

“那两个死掉的小厮你知道被拖去哪里了吗？”

仆从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怎么会晓得。”

江挽又掏出两粒碎银。

三粒份量并不轻的碎银躺在白嫩的小手上。

仆从紧张地咽了几下唾沫，终于还是没有经受住，捏了银子低声道：“出我口，入你耳，别人问起我是不会承认的。就在平常放潲水的角门那里。”

“多谢。”

江挽换了个方向，又如法炮制的用银子收买了一个刚十岁左右的小丫鬟，让她领着自己去那处角门。

“姐姐，这里臭烘烘的，你是要找什么呀？”领路完成，小丫鬟好奇的伸长脖子张望。

江挽故作财迷道：“你没在外面混过，不懂。王府的潲水，也是求都求不到的好东西。里面多少整鱼整鸡，弄出去倒手就能卖钱。”

小丫鬟虽然地位不高，但墨王府的待遇真的很好，像她这样的，五天都能吃一次大菜，平时更是顿顿有肉。

潲水里找吃的，她简直想都不会去想。

听到江挽这么说，还觉得这个好看的小姐姐也太臭了。

看江挽没有别的事吩咐，扭头就跑了。

生怕被留下来一起“发财”。

……

尸体当然不可能大刺刺的就放在地上。

江挽捏着鼻子围绕潲水桶转了一圈后，就身子一晃，跳上了旁边的花坛。

花坛里栽种了大片的鲜花，长得很高，齐人胸，密密匝匝的。

江挽低着头一丛一丛拨开看，没找多久，就看到了一片衣服的布料。她顺着布料的方向往前走了两步，终于看到了那两名被害死的小厮就那么躺在泥土上。

第一时间，江挽闭了眼。

她浑身颤抖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再次睁开眼。

视线再度落在那两具尸体上。

或者说，如果不是穿着人的衣服，根本无法分辨这是人的尸体。

残缺，坑坑洼洼，不止是皮肉不见，有的地方连骨头都断掉了。

而且不是被砍断，而像是……消融了。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细细的动静从脚底方向传出。

江挽下意识低头一看，差点没当场喊出来。

无法计数的虫子从小厮尸体里爬出来，朝她奔涌。但不知在忌惮什么的，只围绕了她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