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文医院耳鼻喉科门诊，实习医生江舒凝目送面前的患者和家属出了诊室，按了叫号。

可下一位患者好半天没进来。

主任医师何卿坐在椅子上扭扭脖子转转肩，扭头跟一旁说：“舒凝，你也活动活动，坐一上午也够累的。”

江舒凝轻轻一笑：“谢谢何老师，我不累。”

“怎么样啊？刚从你们钟老师肝胆外科那样的大科室转到我们这种小科室，有没有落差感？”何卿笑眯眯问她。

“这哪儿能有落差感？每个科室都是一样的啊。”

“对你来说不一样啊，我还不知道你？立志要跟你们钟老师扎根外科的，要不是我主动要求，要不是我是你师母，你可能都不会转到我们科室来吧？”

这倒是事实。按正常实习轮转的速度和顺序，他们在有限的时间之内可能真转不到耳鼻喉科来。但肝胆外科钟骐主任是江舒凝的导师，也是耳鼻喉科何卿主任的丈夫，现在师母主动要求她转完肝胆外就来耳鼻喉科帮忙，她岂有不来的道理？

何卿点点电脑屏幕：“显示还有一个加号啊，怎么还没人进来？”

“可能刚加上的，还没来得及上来。”江舒凝说，“还有刚刚最后两三个病人去做检查的结果肯定要下午才能拿到了，但前面还有几个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们是不是也怕我们下班了，要下午才拿过来给您看？”

“我先去垫点儿东西，下午还得上手术。”何卿站起来说，“如果加号的那个患者来了，或者有人拿了结果来找我，你叫我一声。”

“好的好的，您赶紧去吃饭吧。”

“你也别傻等着，等十分钟还没人你也抓紧时间去吃饭。”

“好，我顺便整理整理。”

裹得严严实实的梁牧埋着头跟在助理刘炯身后，穿过人群来到耳鼻喉科的分诊台。

护士扫描一下挂号条，说：“刘炯是吧？怎么不早点儿来啊，都下班了。”

“那我得等下午了？”刘炯问护士，却是扭头看了看梁牧，心说要让这祖宗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待一中午可真是要命。

“何主任应该还没走，你进一诊室看看吧，要是没人了就只能等下午了。”

“那我先去看看？你等我一会儿？”刘炯问梁牧。

“一起吧。”

到了一诊室，刘炯轻轻敲门试探，里面立马有人回应：“请进。”

推门一看，没有想象中或和蔼或严厉的老医生，只有一个肤白貌美的年轻女医生，正抬头向他投来探询的目光。

“请问，这是何主任的诊室吗？”刘炯问。

“对，但是她现在不在，你是？”

刘炯递上挂号单：“不好意思来晚了，还能看吗？”

江舒凝扫了一眼挂号单：“哦，你就是最后加号的患者吧？何主任还等了你好久，刚出去了。你们要不等几分钟？”

想着师母应该是刚吃上热乎饭，她不想这会儿去叫她。

“你也是医生，你能帮我看看吗？”刘炯身后的梁牧突然开口问。

江舒凝有些诧异地瞄了瞄他：“你俩到底谁看病？”

“我。”

“他。”

两人同时开口。

“你是刘炯？”江舒凝看着梁牧问。

梁牧没回答是还是不是，只说：“是我看病，医生你能帮忙看看吗？”

江舒凝伸手接过了刘炯的挂号单，说：“你们挂的是何主任的专家号，但我只是个实习医生。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先给你看看，回头等何主任来了肯定还是以她的结论为准，正好也当是给我一个练手的机会。你们觉得呢？”

“可以啊，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梁牧坐到了她面前。

“你哪里不舒服？”

“这段时间嗓子有点不舒服，总觉得喉咙上好像粘了根鸡毛似的。”梁牧倒也没撒谎，喉咙里确实总有异物感，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每次清嗓子的时候都会被刘炯怼一句“你吃了鸡毛了？”

江舒凝扫描了挂号单，在电脑上点了几下。梁牧也就趁此机会多看了她两眼。

皮肤白皙透亮，五官精致又大气，单看长相就觉得她清秀中带着爽利，温婉中透着倔强，再搭配上那个清爽利落的发髻以及神圣干净的白大褂，更显得飒爽干练。

宣文医院这种享誉全国的大医院，竟然还会有这么年轻的医生，还如此高的颜值，难怪肝胆外科的钟主任说只有她才是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