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关门前,林青禾深深看了眼对面客房。
心里乱糟糟的。
看书能静心。
她坐到书桌前,打开五三,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反应过来时,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写满同一个名字。
生怕被人发现,慌忙瞥向门口。
门关得严严实实,没有打开的迹象。
她心里一松,没有立即把纸收起来,提笔重新落下,嘴中无声默念。
“江觉。”
人好看,连名字都好听。
很晚才完成一天的学习任务。
林青禾手扶着脖颈活动两下,起身去洗漱,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把桌面上那张写满同一个名字的纸,小心翼翼对折,放进抽屉里,还觉得不够,随手抽过数学课本,夹到里面,这才安心出房间。
对面客房门紧闭,看样子没有打开过。
林清澈卧室里传出讨论声。
林青禾走到他的房门口,身体藏在墙后面,探着脑袋朝里面张望。
哥哥搬了把椅子坐到桌边,指着电脑屏幕,说着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江觉微微侧着身子,露出线条优雅的下颌线,他戴上了一副细金丝边眼镜,表情专注而认真,不笑也撩人。
林青禾脑海里冒出,“斯文败类”四个字。
许是察觉到有双眼睛在偷窥,江觉略一偏头,桃花眼望向门口。
林青禾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连忙缩回脑袋,心脏扑通乱跳。
转念又有点后悔躲起来,光明正大在自己家,这样一躲,倒像是做贼心虚,可她分明没做什么。
躲都躲了,突然冒出去的话……似乎也不好。
纠结半天无果,索性后背抵在墙上,动也不动,听天由命。
门口没人。
江觉目光敏锐,捕捉到门框边缘一小片纯白的裙摆,心下了然。
林清澈注意到他在走神:“怎么了?”
江觉:“你家里养宠物?”
林清澈:“嗯?”
“好像有条白尾巴闪过去,”江觉若无其事朝门口瞥一眼,看到裙摆朝里收回去,轻轻勾了下唇角,“应该是只白猫,嗯,有点皮。”
“哈?我家里没养宠物啊。”椅子在地板上“刺啦”一声响,林清澈起身朝门口走,“该不会进老鼠了吧,不应该啊,从没在家里见过那玩意儿。”
到门口左右查找一番,什么都没有,更没看到江觉口中的“白尾巴”。
江觉懒懒地往后倚在靠背上,嗓音慵懒散漫。
“大概论文看太久,眼花了。”
林青禾逃回卧室,心脏还在扑通扑通乱跳。
关灯上床蒙被子,动作一气呵成,黑暗的环境让她逐渐平静下来。
江觉一口一个“白尾巴”、“白猫”,该不会是发现她了?
就算,就算他发现了什么,也不能确定门外的人是她。就算猜到是她,总不能因此就武断说……她在偷看他。
林青禾捂着滚烫的脸颊,觉得丢脸极了,往被子里缩了缩,懊恼地告诫自己——
林青禾,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绝对,不能,再有下次。
不知不觉睡着,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对面客房关门的声音。
一夜好眠。
第二天起床出卧室,对面客房门开着,里面没人,林清澈房间也是空的。
见她起床,林母朝厨房走:“直接吃午饭吧。”
林青禾“哦”了声,瞥一眼墙上钟表,时针指向十一。
这么晚了。
在餐厅坐下,假装随意地问:“哥哥他们呢?”
林母在厨房里忙活,头也没回:“他俩一大早,就出门兼职去了。”
林青禾愣了下。
“怎么不多休息几天,才放假呢。”
“前段时间就和人家约好,时间已经超过好几天,不好再拖下去。”
林母端过来一碗甜粥。
“先喝点润润嗓子。”
林青禾小口喝了一口粥,有点尝不太出来味道。
“他们在哪里兼职?”
“新世界一楼不是有家甜品店么,叫什么‘糖果屋’,他们在那门口卖东西。”
“卖甜品?”
“不,卖牛奶。”
“……”
午饭只有林青禾和林母两人吃。
平时家里大多时候也就她们娘俩,倒没觉得怎样,今天不知为何,显得格外冷清。
饭后照旧是看书时间。
手机铃响,杜若若发来微信。
杜若若:在家无聊死了,去不去逛街?
林青禾:去哪里?
杜若若:新世界吧,逛完了晚饭在外面吃,吃完继续逛,逛吃逛吃~
瞅着屏幕上的”新世界”三个字,林青禾犹豫一秒,发过去一个“好”。
打开衣橱,换上件纯白连衣裙,中规中矩的款式,在镜子前,将散落在肩头的头发,仔细扎起高马尾,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打车十分钟到新世界,林青禾在一楼转了半圈,远远看到“糖果屋”的招牌,目光下移,果然在门口看到哥哥和江觉,他们穿着印上牛奶品牌标志的白t,肩膀到腰斜挂一条饱和度过高的红幅,有点滑稽。
竟也能很好看。
站在室内铁树后面看了会,距离和杜若若约好的时间,还有将近半小时。
眼神一晃,看到旁边的奶茶店。
短暂犹豫了下,她抬脚走进去,点了两杯冰饮。
只是闲来无事关怀一下辛苦打工的哥哥而已。
她在心里如是告诉自己,朝糖果屋走,脚步变得轻快。
走到近处,抬头发现和江觉站在一起的,换了个人,是个没见过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