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屏幕在昏暗的大厅里闪烁着荧光,陆澄泓眉头紧皱,侧在身边的两手指尖抽动,他像是在梦中经历恐怖的噩梦,最后整个人一阵痉挛,猛地挣扎坐起。
急促的呼吸声里他环顾四周,敏感的他不安攥紧手,目光在各个角落停留。这是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间。
陆澄泓喃喃着,“我······这是怎么了?”
他记得之前他是在家里收拾东西的,然后躺在地板上和狐仙说话,就那样睡着了。对了,狐仙呢?
迅速摸向手链,那冰冷光滑的表面瞬间给予他无尽的安全感,人也从梦魇的折磨中解放,身体放松软趴趴地倒在床上。
新启酒店。他看到床头柜的牌子和纸巾上写着这个名字。脑中也出现关于新启酒店的记忆。对了,这里是之前参加室外综艺时全剧组居住的酒店。当时分到他的时候刚好给他一间房,但他因为对晏初然格外依赖,后来还是向另一个歌手换房。
那晚他与晏初然交谈了许久,关于梦想,关于未来,关于自己喜欢的人,彼此拿出手机翻相册里的照片给对方看······
趴在床上,陆澄泓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下地,摸索着走到浴室。他的衣服都没变过,钥匙手机却不见了。
至于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酒店房间?
他还想知道呢。
浑浑噩噩的洗了把脸,他光脚回到床边拉开窗帘,扶额重新坐到床上时却无意碰到了遥控器的按钮。屏幕暗下几秒,感应开启后是重播的新闻台节目。
“请问陆先生,关于之前网络上谣传的您的一些讯息,其可信度高吗?”
“嗯?你问的是关于我到底是不是宇宙第一神颜吗?很抱歉的告诉你,我不是。我知道有人比我还帅绝人寰。”
“请问陆先生,关于您发布会前的车祸,还有居住地发生意外爆炸事件,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个嘛,我倒是有很多想说的呀,可是我还要等可敬可爱的警|察同志们给我答复喽,所以就麻烦你们和我一起耐心等等吧。”
“请问陆先生······”
······
陆澄泓猛地转头,在看到屏幕里的脸后激动站起。
电视里,一个人在警局外面对众多虎视眈眈的记者。和过去的他佩戴同款墨镜,却摈弃了遮掩大部分容颜的口罩,将风采奕奕的自己展现。面对拍摄的镜头与采访的话筒,无论被问到什么不堪、甚至是冒犯到的内容,这人却不会像他忍耐不住还嘴或哀怨气结得转身走人,反而至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漫不经心却并不会敷衍,自嘲调侃时的幽默恰到好处。
这是他陆澄泓。却又不是他。
想起了什么后,陆澄泓疯了般的下地找寻某物。他最后终于在酒店的门廊墙上看到了电子挂表。
日期赫然是九月十四,可他发生车祸明明是在九月十日晚。他的记忆停在九月十一日。
中间空白的十二号和十三呢?
刚才新闻内容说煤气爆炸,指的是他的家吗?所以他才会出现在酒店里?
堪比魔幻电影展开的巨大冲击令他头皮阵阵发麻,他踱步回到电视机前,看着那个‘自己’身着风衣两手插兜,由内到外都散发着古典绅士的风度,在最后的问题结束前摘下墨镜。
采访时的拍摄其实早该停止,但本台摄影师却依旧跟拍。那个‘他’笑盈盈的和一名发问最猛、最无所顾忌的女性记者眨眼,抛出一枚标准的wink,而这成功的让对方怔住突然止步,忘记要继续穷追猛打的发问。
“ciao~”
潇洒留下告别,‘他’转身在姗姗来迟的警员护送下离开包围。向车场走去。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
对那个‘自己’的所作所为印象全无的陆澄泓脑中空白。但当那个‘他’的双眼与一双梦萦魂牵的眼睛重合后,他的恐慌猛然间转为狂喜,于是他再次捧着玉佩呼唤。
“狐仙大人,那个是你吗?!”
若不算发布会上梁哥的出面,他这还是初次正式在大众和媒体前露面。如果他的家真的发生意外爆炸这等危险的大事,当时昏睡的他不可能生还。所以,狐仙再一次救了他。并且很有可能帮他度过爆炸事件后不可避免的采访和追踪报道。
奈何电视的台数有限,陆澄泓后来再怎么调频道,都没能再看到相关内容的报道。这最低级的宾馆单间没有电脑,而他也没手机能够翻阅有关自己的消息。
脑中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交织在一起,他捂住发烫的脑门袭地而坐。另一只手抚在柔软的地毯上。待思绪清晰后他在整个房间里翻找,成功从衣柜里找到了他新闻里穿的那身行头。欣喜之余他愈发肯定,这是狐仙的帮助。换衣后拔出房卡到楼下,他到前台退房。
“好的先生,这是您的押金。”
柜员微笑着对他说,而他依旧在等对方报金额。
“请问,不需要付款吗?”
对于他的疑惑,服务员很不解,但依旧保持微笑向他解释。
“先生您难道忘了,您之前就已经付过了三天的金额啊。”
怀着矛盾的疑惑与激动,陆澄泓离开新启酒店。这里远离他原来的市区,位于偏远的待开发度假村。更重要的是,这里离他父母留给他的别墅很近。摸摸口袋里面还有现金,他用这些钱搭乘巴士来到数年未归的森林公园边界。
踏上杂草丛生的小路时,他越来越感到紧张。
因为自从父母去世谭天弘成为他的监护人后,他就很少再回来了,每年只定期让人来打扫。也不知道那里变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