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已至,十二月初的冷意分外刺骨。山林中的昼夜温差远比城市的大,清晨屋外的人推门而入后,那些紧追不舍的跟随闯进。
来人头上盖着白色的毛巾,单穿一件运动黑背心与军绿工装裤,寒冷的风无法入侵他这铜墙铁壁。
经过墙角的脏衣娄时他摘下毛巾甩手,准确丢进娄筐。他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巨大的观赏鱼缸前。
几个月来的锻炼饮食双管齐下,陆澄泓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全身都被层薄而流畅的肌肉覆盖,他双肩打开步伐稳重,充满着自信和魄力。那头黑发长长许多,刘海凌乱散在眼前。他原本惊艳的五官依旧精致,神态气势的转变却让他仿佛如一尊易碎精美的瓷器被锤炼重造,打磨成坚不可摧的华贵武器。迷人也危险。
提前定时电饭煲里香气四溢,他打开盛出小勺南瓜粥尝了尝,随后满意的点点头。安置完热气腾腾的早餐他没马上入座,而是折回卧室,推开虚掩着的门。
床上,他的被窝凌乱,枕头附近的毛毯鼓起一小团物体。他则踮脚弯腰悄悄的蹲下。
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外面,两只耳朵尖端是粉嫩的,凑近仔细看还能找见细细的血丝纹路。
白狐依旧在沉睡,陆澄泓转为跪在床边,手从床底下拿出藏着的摄像机,他打开后单手拿稳,对着那双耳朵、那后脑勺一直拍摄,录像照相交替进行,内存快满的提示频频闪出。
和普通的狐狸不同,白狐睡姿偶尔会变得很人类化。四仰八叉露出肚子,侧躺后四腿抱紧尾巴,每当这时他都会尽量用相机记录下来。
最初他只是想着,能在狐仙消失感到寂寞时翻出来看,后来狐仙能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到一天都能在房子里、在他眼前跑,他却仍戒不掉拍摄记录。
发觉那对尖耳朵动的次数变多变频繁,克制喘息的陆澄泓脸不红心不跳收好相机,趴下去轻声问道。
“狐仙大人,你要起床了么?”
晨练后他声音有些沙哑,趋于充满磁性的男低音犹带粗重喘息,性感到令人血脉喷张,头皮发麻。
被窝里赖床的陆柳鎏尾巴一翘,活生生被‘酥’醒。
控制不住炸毛的他瞅见陆澄泓的脸,这才缓缓回神平静下来。重新翻身将四肢缩在身下,他大大张开嘴。那粉嫩的小舌在口腔里翻转,舔过上下的白齿。这‘活色生香’的画面,愣是把陆澄泓又看呆了。后悔相机收得太早。
睡醒热身后,陆柳鎏欢快的下地与陆澄泓一起用早餐。这几天他发现,他能尝出普通食物的味道了。可他的舌头对味道特别挑剔,酸甜苦辣到他嘴里,貌似都是反着来的。
但令他欣慰的是,陆小少爷终于青出于蓝胜于蓝,在烹饪世界打开新的大门,成为这个家里的掌勺第一人了。竟然能把口味诡谲的他给伺候舒坦。
孺子可教。
舔干净盘子里的粥,又嘎吱嘎吱咬碎陆澄泓的自制鱼干,陆柳鎏吃饱喝足,准备上楼开始他的肥宅人生。对于现在的陆澄泓,他能安心进行一定程度的放养了。论自觉和认真,陆澄泓还不逊色于他逝去的儿子一二号。
陆澄泓:“狐仙大人,要上楼玩游戏吗。”
爬楼梯有些吃力的陆柳鎏瘫住,整只都趴在台阶上,缓缓甩动尾巴。
“本大仙······要去修炼。”
最近吃喝睡被伺候得太惬意,他好像都胖了一圈。这要是再变成人身,该不会也是个三百斤的胖子吧。他翻了个身吩咐。
“你,帮我上楼。”
这个命令让收拾碗筷的陆澄泓双眼一亮,立刻丢掉抹布小跑过来。
“我、您是要我抱您上去吗?”
“废话!难道你要拖着我上去吗?”
对能光明正大抱白狐遐想已久,陆澄泓激动得差点没装下去。他俯身两手捧起对方搂在怀里,极力克制想要更加亲密的想法。
白狐身上隐隐能闻到月桂香,兽毛覆盖的身体柔软温暖,他情不自禁的放慢上楼速度,只为能多维持这个状态。贪恋这种馨香与温度。
“兄弟们,我来了!”
陆柳鎏一在电脑前站定便迫不及待的高喊。同时也叫住陆澄泓。
爪子扒开书桌的抽屉,他指着里面的手机盒。
“喏,现在手机还给你。你可以了解了解分别已久的‘人世’了。”陆柳鎏定定望着对方的眼睛,“尤其是晏初然,还有你知道的那谁那谁,一二三四五炮灰吧。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如今再提到晏初然,陆澄泓能心平气和的点头。
“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当初是谁害他,怎么害他,他要一一弄清楚,再用他的方式还回去。
陆柳鎏满意拍爪子,“哎,这就对了。”
捧着手机回卧室,陆澄泓打算用两个小时来了解三个月外界的所有变化。
下午他还要去写新歌,也排了专属的视频课程。他终于动用父母旧友的关系,并幸运的获得理解和支持。其中一位是已退休的知名演员兼导演,当年与他母亲交情匪浅,与他也见过数次。他父母出意外后他被谭天弘接走,这才断了联系。
由于谭天弘的支持,他没有考大学一直在家请老师,出道后更没有重新读书考试的想法。没有正经的学历,当初这也是他备受抨击的一点。
幕前有那位老师为他多番指点,幕后狐仙又为他纠正,他心里有底,他不输于科班出身的演员。但既然他想转型从歌手变为演员,资格够硬的学历必不可少。
手机开机后屏幕闪烁,他的未接来电和消息竟然达到上千之多。除去拉黑的联系人,能这样疯狂找他的恐怕只有梁哥和不知来历的谩骂黑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