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第一步奏效,陆柳鎏顶着本能恐惧的压力站起。
走不稳的他四腿哆嗦得厉害,但他主动蹭人家下颚和甜甜呼喊的行为,完全推翻诺尔心中‘他是害怕’的猜测。
“爸爸!爸爸爸爸!”
“爸爸~~爸爸咩!”
听着这清脆响亮,夹杂阿帕卡兽独有‘咩咩’声的呼唤,身为高级野兽的诺尔陷入沉思。
野兽幼崽,尤其是低级野兽在出生后会将睁眼看到的第一个认作父母。毕竟生产孵卵时,守在旁边的都是成兽。凭借灵敏发达的嗅觉,诺尔闻出这只认错父母的阿帕卡兽身上还留着某种气味,说明他确实才出生不久。
这下该怎么处理?
诺尔被这招出其不意的认爸爸迷惑,而陆柳鎏也已适应四肢,趁大霸主犹豫着没动静,热情地挤到对方脚爪上。
“哇爸爸!你的爪子好大,好厉害啊,还弹弹哒。”
“哇塞~~~爸爸,你的腿好长好粗啊,为什么摸起来硬硬哒。”
因为角度和视野限制,诺尔不得不歪着脖子才能看到下方,他见那阿帕卡兽在他脚掌上高兴蹦跳,还没他凸起的疙瘩大,本就不饿的他食欲瞬间减小一半。
这只阿帕卡真是奇怪,不仅话多还完全没有危机感。明明他是来吃对方的,可被这么一喊,顿时回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太小了,吃了连牙缝都不够塞。
心里如此嫌弃着,诺尔甩动覆盖背刺的长尾,他弹动脚趾将陆柳鎏弄开后,一声不响转身离开。
即便这已是诺尔最轻的动作,可被弹飞屁股着地的陆柳鎏还是疼得酸爽,即使不想哭也喷出眼泪来。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从没听过哪只阿帕卡兽哭得如此嘹亮凶狠,诺尔脖子一抽,差点没条件反射的回吼。他末端发黑的尾巴垂地,陆柳鎏踩着那些背刺,一溜烟窜上他背部的大凸起。
甩去眼泪花,陆柳鎏俯瞰下方缩小数倍的景色,在那块凸起上踩了踩后蜷腿趴下了。
“爸爸!我们要去哪呀,去玩吗。”
诺尔的后背给茸毛蹭得痒痒的,他想试着把幼兽甩下去,可想起刚才刺耳的大哭,再一对比现在软绵的呼声,他决定放着幼崽不管,放慢速度往他居住的峡谷走。
“噢哦哦,动起来了,爸爸你好厉害~”
“爸爸你为什么不说话呀,是不能说嘛。”
“爸爸你快看,天上有东西在飞~”
·······
一声声‘咩咩’和‘爸爸’,陆柳鎏都快被自己洗脑了,更何况被迫听了一路的诺尔。
他们步入峡谷的阴影中时,陆柳鎏往下看到堆积成山的骸骨,才放下的心再次悬起。
这诺尔,该不会是想把他留着当宵夜或饭后甜点吃吧。
由于无法判断霸主的喜怒哀乐,陆柳鎏为了能从嘴里逃生,继续发挥自己的生理优势。这片凸块与巨兽头部相近,他发出嘿咻嘿咻的声音,慢慢爬上诺尔头顶。
“好高呀好高呀!爸爸~我以后要变得和爸爸一样。”
诺尔左摇右晃的步伐停顿片刻,扬起头的同时眼珠上瞟,正好能将探出头的白色脑袋收入眼中。
那愚蠢的食物又用两腮的软毛挨紧他嶙峋坑洼的外皮,温度比他高,感觉就像黏着一颗毛球。对每种猎物的习性熟悉,诺尔自然知道,这是对方在表达亲昵和依赖。
初生阶段的阿帕卡幼崽会极度依赖父母,去到哪都要紧紧跟在后面,而且他们生性胆小,一有响动就钻进成兽肚子下。
看来现在误会很深,他完全被这家伙当做父母赖上了。
真麻烦。诺尔烦躁的喷出一口热气。
他必须要想办法甩掉这幼崽。
这么想着的诺尔突然掉头,朝峡谷东面走去。那有一处植被茂盛的草原,各类植株绿草都是阿帕卡兽爱吃的,如果把这家伙丢在那,说不准还能走运被同族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