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躲开……”
余多有些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而完全沉浸在他一下又一下,密集的心跳声中中顾三儿还没回过神来,直到余多又重复了一遍。
“我乖一点,你便不会丢下我……”
顾三儿寻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堂而皇之的窝在了他有力的臂膀中。
是……这样吗?
余多神色复杂的盯着怀里黑黝黝的发顶,心尖尖儿一阵发酸,心疼痴傻的顾三儿,同时……也心疼苦苦追求的自己……
这一刻余多发现,他们竟是如此的相似。
“我若是……留下你一人呢……”
“那我便去寻,上穷碧落下黄泉,你是我的妻,总是要成双的……”
顾三儿的话,在余多心尖尖儿打了几个转儿,良久……
后知后觉的余多这才发现,顾三儿不仅没有结巴,说的话也不像是出自一个痴儿之口,莫非……
余多扒拉开黏在他身上的顾三儿,挑着眉头打量着他,没有发现和平日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你好了?”
“洋洋没有生病呐!”
得儿!怎么又是一副痴儿的口吻……
“刚才你说什么了?”
“洋洋没有生病呐!”
“不是,上一句!”
“上一句?……让洋洋想一想……
唔……头疼……”
顾三儿皱起眉头,看起来颇有些费力的思索着他刚刚说了什么,可是没一会便嘈嚷着头疼,不多时的功夫,脑门子便布满了一层薄汗,余多见此也只能作罢,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让顾三儿去吧扔在一旁的烤兔子捡回来。
顾三儿得了命令,蹦蹦跳跳跑了过去,怎么看都还是以前无忧无虑的傻样儿——除了不再结巴之外。
对于顾三儿身上发生的变化,余多思索半晌,最后也只是归结于:在紧急情况之下,顾三儿受到刺激,暂时恢复了清明……这是不是意味着,顾三儿其实是有可能复原的……
余光扫到悄无声息趴伏在树干下,早就气绝的傻狍子,脚尖轻点锋利硕大的角,余多摸着下吧笑了起来,暗道:
这傻狍子有山羊一般大,贴足了秋膘,一身皮毛水头也不错,看来能卖个好价钱,如此便能去给小结巴寻个好点儿的郎中瞧瞧,虽然不知苦乐没什么不好,但总归不是个办法……
“多多,弄脏了,好可惜……”
满是遗憾的抱怨声将余多扯回现实,引入眼帘的就是顾三儿苦着一张脸,冲着沾了泥污的烤兔子大吞口水。蠢萌蠢萌的……
“这没什么的,我以前行军的时候,喝过泥水,吃过腐肉,这点儿泥土算什么,拍拍就行了……”
余多接过顾三儿手里色泽金黄,喷着香气儿的兔子,拍拍打打,灰尘就掉的差不多,实在难以清理的,就用小刀削掉。
“滋……”
撕下还冒着油光的兔腿,递给顾三儿,可是小人并没有接过,余多心头狐疑:不是早就馋的不行了吗?怎么……
抬头便陷入一阵空山新雨,顾三儿幽泉似的眸中噙满了泪水,满眼心疼的看着他,而后便重重把高他半头的余多揽进他颇有些孱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