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
余多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哪里来的道理!我只是你们雇来的,管我一口吃食本也是应该,到哪里也是说的通,不过……
既然你们如此不愿,我自然也不缺少你们这一口吃食,日后也就不劳烦你们费心……”
“你!”
顾大山三角眼倒立,接连说了三个“好”字,手指点着余多,半晌也没有下文,一时失语了。余多说的句句在理,他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最后一条武力镇压的路,也因为双方实力差距太大而胎死腹中,一时胸中气闷不已。
“老头子,不能就这样算了!我……”
“啪!”
黑暗中,肉掌和肌肤相撞的声音传出老远,顾老婆子一下禁声,脸上火辣辣的瞄着顾大山,大气儿不敢喘。
“余多!既然你答应了照顾我这个傻儿子,又这么有本事,那就应该连他吃喝拉撒一起包了!还有一句话我老头子有必要提醒你,老余头来赎你那一天怕是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行!在我顾家,还是不要炸刺的好……”
“不劳您费心。慢走,不送。”
顾大山甩手而去,一旁偷偷抹眼泪的顾老婆子挡住去路,心头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又或者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压抑的必要,又是清脆的一巴掌,嘴里高声咒骂着“扫把星”,顾老婆子咬着牙不敢吱声,生生受着。
没办法,顾大山年轻时就不是什么好鸟儿,没少拾掇她,近几年年龄大了,脾气收敛了许多,她的日子这才好过了许多,没想到今天因为眼前的两个人……
顾老婆子怨毒的盯着余多二人,把一切都归结在对面的二人身上,恨不得生啖其肉,可是顾忌着余多身上血煞之气,也不敢发作,肿着一张脸的她,觉得要是觉得不发作出来,胸腔里的气儿能把她活生生气炸,于是……
“啪!”
又是一声清脆至极的生响,老大媳妇儿刘翠不敢置信的捂着左脸,颤抖着叫了一声“娘”。
因为屋子小,刘翠便站在屋外,清冷的月光下,两行清泪汩汩而下……
“你这懒妇!这样晚了还不伺候大郎休息,不知道明天要早起干活不成!”
“婆婆教训的是……”
刘翠呜咽着伏低认错,不敢忤逆明显拿她出气的婆母。
明显出了一口气的顾老婆子,只觉得升天一样舒畅!凶狠的剜她一眼,施施然而去。
“哼!”
顾江颇有些厌恶的扫了刘翠一眼,揽过两个孩子,也回屋去,先前还“热闹非凡”的院子,只留下刘翠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
“吱呀……”
西边紧闭的房门打开,晕出模糊温馨的橘光,恰巧照亮了刘翠——五根红彤彤的指印清晰可见。
突然间暴露在光明之下的刘翠,像是被人撞见了天大的丑事一样,面色扭曲,死死瞪着挺着大肚子施施然走出来的韩淼。心下一片凄苦……
‘凭什么!都是家里的媳妇儿,脏活累活都是她的,任谁都可以羞辱她!老二家的,娘家有些银钱也就罢了!可是凭什么样貌还有家世处处不如她的韩淼可以活的比她好!凭什么!凭什么!!!
要是当初……’
刘翠越想越是不岔,眼神怨毒的吓人,浑身颤抖着转身回到了她一点儿也不想踏进的屋子,即使已经多加小心,落栓时还是弄出一点儿声响,顿时吓得她一个瑟缩……
果不其然,顾江一下子跳下床,一把揪过她的头发,死命的抽打着。
“大郎,我不是故意的,你放过我!求求你……”
杀猪一样的声音传出去老远,却没有惊起一丝涟漪,周围的人像是习以为常,包括她的两个儿子……
“爹!吵死了!”
老大顾豆子蒙住头,不耐烦的提醒他爹。顾江闻言一声不吭的住手,松开手里紧紧抓住的头发,算是画上了句号。
刘翠瑟衣衫打开,了无生气,几乎半裸的躺在冷硬的地面上,眼珠灰白,和濒死的鱼儿没有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