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刘翠流放当晚,罕见的一夜大风雪之后,顾老婆子死在了主屋内,死状,像是吓破了胆……
据言,主屋里,满是带血的抓痕,顾老婆子抓瞎了自己的眼睛……
因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顾家一族,不准许顾大山父子四人埋入祖坟,只是寻了一处荒山,草草下葬。
等要将顾老婆子和顾大山合葬的时候,一路上稳稳当当的棺木,绳子断裂,怎么也抬不起来,由村里老人做主,寻了另外一片荒山,重新起了一座孤坟,这才平安下葬。
而顾家老宅,自那晚开始,夜深人静时,总是会闹出动静,久而久之,周围的邻居也都迁走了,西凤村西北角,快速荒凉下来……
时间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任何所谓不可磨灭的痕迹,最终都会被时间冲淡。
年关将至,距离顾家惨案也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日子从开始的惊恐,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从看到顾家人都如避蛇蝎,到现在和睦相处,周围的邻居也仅仅只用了月于而已,不得不感叹,人适应力的可怕。
“在想什么?”
韩淼一袭纯白夹袄,扶着已近临盆的肚子倚门而立,看着余多出神,呆呆的把茶水倒溢而不自知。
“唔……”
余多摇头,两下收拾好桌面。
“再想三哥?”
韩淼一步一低头,小心的挪到桌子旁,余多搀扶他坐下。
“没有……”
余多矢口否认,给韩淼倒了一杯白水——顾洋说过,孕妇喝茶水对胎儿不好。
“骗人,你只要一想三哥,唇角总会挑起来……”
余多愣了一下,抬手想要摸摸最嘴角,抬到半空,还是放下了。
“也没有什么,就是……顾洋最近有些……奇怪……”
“嗯?三哥怎么了,看着挺正常的啊。”
韩淼端起杯子,握在手里暖手,自从怀孕以来,她变得怕冷的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每天也不睡懒觉了,准时起来跑步,说是要锻炼身体,以前分明不吃蛋黄,现在总是闭着眼生吞下去,还有就是啊……”
余多顿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前几天,非要吵着喝牛奶……现在从哪里找呢……”
“噗……我说前几天三哥鬼鬼祟祟的叫顾河干什么,哦……最后好像是找了些羊奶来着……”
余多满脸无语的表情,“真不知道他在折腾什么”。
韩淼瞅瞅余多,上下打量一番,若有所思。
“三哥……不会是想长个儿吧……”
余多僵着一张俊脸,他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多时前,顾洋花重金打了一个浴桶,足够两个人一起洗,当晚就拉着余多要洗鸳鸯浴。
因为是冬天,也没有洗澡的地方,清理起来很是不方便,他们那啥的次数急剧减少。
打好了浴桶,天黑的没等到,顾洋就猴急的跃跃欲试,自然是好一番纠缠,陌生的滋味,让解锁新技能的两个人欲罢不能……
余多扶着浴桶站立,顾洋从身后筛住他精壮的腰身摇摆,因为两人略微的身高差却有些力不从心……
他好像做了什么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他记得,意乱情迷的自己深处颠簸,不能自已,可总觉得差了点……
于是,屈膝而立,回头吻去顾洋脸上汗滴,好像叫他“小矮瓜”来着……
余多终于想起是为什么,罪魁祸首脸上晕起一片不甚明显的红霞,尤其是在韩淼面前,又多了一丝尴尬。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真的被我猜对了?”
韩淼顿时扶着肚子轻笑起来。
“哎呦,不行了,笑的我肚子疼,三哥也太可爱了吧,哎呦,真的是……”
虽然韩淼并不知道细节,只是猜测出了结果,可余多还是觉得无地自容。
“哎呦,真的开始疼了,怎……怎么办?”
韩淼肚子一阵有规律的运动,而后便是无边的阵痛,余多第一时间抱起人送到早就布置好的产房,顾家三兄弟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幸亏早有准备,虽有忙乱,不时有小插曲,一切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产婆进去一个时辰,顾河就在门前整整走了一个时辰,因为着急加上火,短短的时间,嘴边冒起了几个血泡。
直到一声响亮的啼哭响起,顾河差点晕过去。
“恭喜,恭喜,是个儿子,母子平安……”
稳婆一脸笑意的走出来,直夸韩淼是个有福气的,这一套流程下来,也才用了一个时辰,顺利的不行,她没费什么功夫,喜钱又拿的痛快,自然高兴,免不了说一些吉祥话,直夸的顾河找不着北了。
“愣着干什么?起好名字了吗?”
说了两三遍,顾河才反应过来,直直看向顾洋。
“三哥,你给起个名字吧……”
产房门口正对着一片翠绿的松林,在一片银装素裹里很是显眼。
“那就叫长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