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多!”
余老头又一次不管不顾的截住余多,言辞间多了几分凌厉。
“你怎么就不听劝!非要等到那天,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要是余霜嫁给顾洋,再生个一儿半女,那诺大的家业不都是我们的吗!咱们到底是一家人!
再不然,再不然霜儿的孩子可以给你养啊,那些世家大族不都是把小妾的孩子养在主母身边吗,再怎么说,咱们都一家人,你怎么就不能给你妹妹一条生路……”
“够了。”
余多眼神冰冷的能杀人,余老头此时也不敢再造次,唯唯诺诺闪到了一边。
“不想死,就安分一些,我能保证你们能过些舒坦日子,不然,你应该知道,捏死你们一家,比捏死一只蝼蚁还简单……”
“我……知道了,那能不能让霜儿继续回山上上工……”
回答他的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驾!驾!”
小黑通灵,能感知主人情绪,它明显感觉到了余多需要发泄,撒开了丫子跑的飞快。
一人一马疾驰在官道上,带起一片烟尘四起,直到小黑耗尽体力,这才停下来。
不知不觉竟然骑了一个时辰,早就离开了村子的范围,余多躺在草地上,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小黑躺在他旁边,不时尥几下蹶子,汗水成河留下,虽然看起来很累,可是精神出奇的好,铜铃大的眼睛囧囧有神,墨一样的鬃毛随着大脑袋摆动,宛若上好的流苏。
“爹,你看那人好生奇怪,和一匹马躺在一起……”
少女特有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低低和旁人咬耳朵。奈何余多耳力极佳,听得一清二楚。
“霜儿,不得无礼!爹平时教你的‘不语人是非’难道都忘干净了吗?”
老者声音有些严厉,斥责不听话的女儿。
‘怎么哪儿都是霜儿!’
余多暗暗想着,连带着对来人都有些不喜,抬眼便看到一行七人,三主四仆,立在远处,看似在踏青一样。
霜儿一袭桃色衣衫,随风飘逸,鬓边一只金步摇随着动作“叮叮当当”响起,巴掌大的小脸面若桃花,应该是一副美人坯子。
觉察到余多扫过的视线,霜儿没有羞涩的躲开,反倒大大方方的冲余多一笑。
“爹爹这人怎生的这般好看……”
“霜儿!”
老头子头上已经有青筋爆出,他感觉余多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要是如此,余多一定不简单。
秦霜顽皮的冲着老爹吐出一截儿丁香软舌,明显没有把老爹的话放在心上。
余多一向喜静,秦霜一行人明显有和他攀谈的意思,轻轻拍拍小黑硕大的脑袋,小黑灵性的很,明白主人的意思,乖巧的站起来。
“可惜了……”
秦老爷摸摸有些花白的胡子,不能和余多结交一番,他深感可惜。
“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故作凶恶声音拉回秦老爷的思绪,便看到数十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恶鬼一样的人围住了他们一行人。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甚至有须发皆白的老人,均手持木棒、石块儿,只为首的一中年人手中端着一把锃亮的大刀。
“别……别废话!把值钱的,还有粮食都交出来!”
为首的中年人话虽狠厉,身躯却在不断的颤抖,甚至有几次因为紧张,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余多转身,他看得出来,这伙儿不知道饿了多久的流民造不成什么威胁,也只是求个温饱,各有缘法,他并不准备多管闲事,可是眼角余光瞄到了为首中年人手里的长刀,余多眸光一窒……
流民头子看秦老爷一行人明显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也有些愠怒,搜肠刮肚出来的狠话还没尥出口,眼前一花,手里一空,长刀已经不知去处……
“哪来的。”
一如既往清冽的嗓音响起,余多看着手里的长刀,疑惑重重。
为什么会有流民出现?萧家军生死不离身的长刀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伙儿流民手里?到底……有什么变故?
“说!”
久不见回答,耗尽余多所有耐心,满是煞气的眸光掠过,这群乌合之众直接双腿发软,更本提不起反抗的欲望。
“是捡来的,使我们捡来的……”
“你撒谎……”
萧家军的传统,一人一生只有一把刀,哪怕是断了,折了,依旧能在战场上杀下赫赫威名,即使是殉国,也会和配刀葬在一起,把刀看的比命都重要,没有丝毫可能遗漏,除非……
“是偷得,是我们偷得……”
余紧握长刀,雪白的刀身在领头人脸上投下一片刺目的光影——这是萧家军惯用的小技巧,用来测谎。
“萧家军驻守的巴陵郡爆发了瘟疫,一夜之间死伤上千人,于是紧锁城门,不许出入,把瘟疫锁死在城中,我们是周边村子的,一听到消息就逃出来了,途径岗哨,顺手拿走了这把刀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