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大女儿的前车之鉴,秦老爷现在也有些崇尚“自由恋爱”,可是余多却怎么也查不到,十六岁之后的十年如同一张白纸一样,足以说明余多同样深不可测,做出说亲的这个决定他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这才有了两位媒婆上门一事。
还能这么玩儿?
这都是什么事儿!把他当做回收站了不成?
顾洋气乐了,双手抹了一把脸,抬脚就要进门。
“哎,三弟,我可先和你说好了啊,可不能发火儿!好好说话,咱们家里孩子的亲事可还没着落呢,以后都要用的到,你可不能把人给我开罪了!”
原本的顾家是没有资格请“高级”媒婆的,顶多让邻居婶子说一嘴,现在不一样了,有顾洋这么有头有脸的叔叔,她们家的孩子想要寻个好亲事不是难事,这儿女的亲事,可是当娘的眼珠子,马虎不得。
顾洋摆摆手示意他明了,米雪还是不放心,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
堂屋是简约风,没有用紫黑色沉重色调的罗汉竹,选用的是浅浅淡淡的湘妃竹,布置的也很素雅,周正而不张扬,很符合顾洋的心意。
堂上两位穿红戴绿,头上分别别着桃花和牡丹的两位知名媒婆看到正主进来,连忙起身,毕竟秦老爷看中的人,可不是那些小门小户,不是她们能拿捏给脸色看的。
韩淼还算得体的应付着两位媒婆,虽然没露怯,也说不上迎刃有余,额头微微冒汗,一直用“虽父母不在,可是三哥的亲事还要他自己同意才行,至于余大哥,更是没有她插手的道理”,任凭媒婆口水耗干,也没有被花言巧语迷惑的头脑发昏,看到顾洋进来就像看到救星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人能不能做媒婆从一出生就是注定了的,这两位名媒婆,脸上都有一颗硕大的媒人痣,就连长相也有几分相似。
看到内廷里没有余多,顾洋松了一口气。
媒婆口灿莲花,接力一样,把秦家的两位女儿夸得花朵一般,当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顾洋娶到就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绝口不提米雪告诉他的半点“内幕”。
其实想想,顾洋还是很佩服“家庭妇女”这个群体,足不出户,国家大事她漠不关心,八卦信手拈来,头头是道。
顾洋委婉的谢绝了媒婆的意思,把自己贬低到了尘埃里,言称配不上秦家小姐,无意高攀。
媒婆丝毫不丧气,好事多磨,尤其是这么大的人家,她们已经做好长期斗争的准备,只是……
“顾小哥,我们是不是见见余小哥儿?碰碰面,也好说到说到,这么好的亲事,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徐姑姑润润干渴的嗓子,表示她相见见余多。
开玩笑,顾洋直接想撵人,可米雪一直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他。
“余多不会成亲的。”
顾洋皮笑肉不笑的硬撑着,任谁有人当你面给你媳妇儿找下家,也不会有好脸色吧。
真当他是死人?
“顾小哥儿可不兴这样,这门亲事飞狐郡多少人可是求都求不来……”
顾洋紧紧手里的水杯,忍着把水杯pia到她那张描眉画眼的一张老脸上。
“我说了,余多会不娶亲的!”
顾洋端坐主位,一脸严肃,那股气势也有些迫人的很,媒婆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顾小哥儿,余多这么一个大活人,据我们所知,父母亲还健在,你这么做,怕是有些逾越了。”
徐姑姑掏出鸳鸯戏水的手绢,绞在指尖,轻轻揩去嘴边的水渍,顺带沾起一层白花花的粉底,从容的靠在靠椅上,颇有些漫不经心,不复当初的热络。
既然顾洋这份媒人礼不好拿,余多的,她怎么也得从秦老爷手里扣出来,自古以来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徐姑姑对顾洋也有了些意见,说话也开始带着小刺儿。
这是在明示他算什么东西喽?又以什么身份来插手余多的事情。
“就是,徐姑姑说的在理,顾小哥儿怎么能替余多做决定呢?咱们来时把人叫出来,听听他的意见,兴许人家就同意了呢?到时候也是……”美事一桩……
刘婆婆出来打圆场,给了顾洋一个台阶下。
“不用了,叫他出来也无济于事,我不肯,就算他愿意也是白搭!”
顾洋好整以暇的端起凉透的上好龙井,对于这两个老婆子浪费他这么好一壶茶叶颇有微词。
“顾小哥儿当真霸道的很!既然如此,那咱们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我老婆子做媒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你这样蛮横霸道的人!余多卖给你家了不成?”
徐姑姑插着腰站起身来,颇有些见不到余多就不罢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