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了午膳，甄嬛又陪着华妃闲话了一下午，又是弹琴又是念诗，总算是逗得华妃笑出了声。

晚膳的时候，华妃状似无意地：“晚上就留在这里吧，才下的雨，只怕路上还滑着，天黑也不好走，你那地方又偏。反正……皇上前朝事多，今儿也没有传召。”提到皇上，心下到底还是难过了几分。

甄嬛眼尖，瞧着华妃心情又差了几分，略思忖了一下便答应了：“也好，只是要麻烦娘娘了。”

晚上甄嬛就在翊坤宫歇下了。

华妃前后忙不迭地张罗着整理床榻房间，盖被要厚重的，垫被要软和的，料子不能是旧的糙的，倒把甄嬛弄得不好意思起来：“早知要娘娘这样费心，妾就不在这打扰娘娘了。”

华妃却撇了撇嘴：“你若是不想住着，回去便是，倒像是我上赶着要你留下似的。”

“好好好，不是娘娘要我留下的，是妾自个儿没皮没脸地求了娘娘，非要在娘娘这儿赖下的，好不好？”

华妃偏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甄嬛一阵轻笑，拖长了声音：“是——是我成日非要赖着娘娘的。”

华妃也忍不住笑了两声，作势要打：“越发油嘴滑舌！”

闹了一会，华妃这才轻声道：“睡吧，早些歇息。”

甄嬛点了点头：“那娘娘也早些歇息。”想到了早上小允子说的华妃夜里曾去了自己宫里的事，现下一看可不是，华妃虽用脂粉厚厚地盖住了，可眼底下还是隐约有淡淡的乌青。

华妃点了点头：“这就去，瑾汐忙了一整日，我给打发回去了，你若有什么事就唤玲珑。”

甄嬛点点头，催促着华妃赶紧也回去歇息。华妃应了好，作势往自己屋里走去。甄嬛这才放了心，合眼渐渐睡下了。

华妃在门外候了有两刻钟，玲珑才悄悄地出了门，朝华妃点了点头。

华妃轻悄悄地进了屋，甄嬛已经睡熟了，灯火摇曳，在甄嬛脸色投影出一片晃动的阴影。华妃怕灯火晃得厉害扰了甄嬛，小心地把罩子给笼了上去。这才轻手轻脚地坐到了床边。

甄嬛睡相极好，头侧在一边，手搁在被子上一动不动的，呼吸浅浅，额前几缕碎发被吹得颤动，许是觉出有些痒，不耐地皱了皱眉。华妃赶紧轻轻把几缕碎发掖到耳后，甄嬛这才又渐渐睡香了，嘴角也浅浅地勾起一个弧度，似是梦到了什么好事。

华妃倚在床边看着甄嬛的睡颜，只觉得从心底里甜到了嘴里，恍惚间竟觉得真能尝出甜味儿来。

伸手轻抚了抚甄嬛的脸，细腻，柔滑，还带了一丝弹性，有些爱不释手，可又怕把甄嬛惊醒，只能忍耐着又收回了手。

一整夜华妃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甄嬛，不时伸手摸摸她的脸捏捏她的鼻子，又或者轻轻捋过眉毛发梢，一边无声地笑着，华妃只觉得整个屋子里都是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