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之中,向寒摸索着前进。
这时时刻刻笼罩着他的黑暗就像一片雾气,向四周扩散,然后周围的东西他再也看不清,但是向寒并不感到害怕,因为他知道。
自己在做梦。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向寒反应过来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梦的时候,离新生军训还有一天。
“梦?”周之槐在厨房煎蛋,闻言探出半个脑袋看在落地窗前抱着猫打盹的向寒,“什么样的梦?”
“一片黑暗······”向寒瞪了眼露出忧心忡忡目光的周之槐“你别这样看我!我已经好了!”
“就是好像在一片黑色的雾里,啥都没得,意识也挺清醒,待久了还有点无聊。”向寒回忆着自己的梦,“然后就没啥了,就是老做这样的梦很影响睡眠质量。”
周之槐把煎蛋端出来招呼向寒吃饭,自己也坐下摸了摸下巴“我没头绪,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大导师?”
向寒把煎蛋三下五除二吃干净,拎起书包下了楼“我已经问过喽,老师说没事,让我观望。”
周之槐趴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不要我送你吗?”
向寒摆摆手“趁我没回来多抽两根!我回来发现还有烟味儿你就别想睡了!”
周之槐撇嘴。
“······托梦?”周之槐丢下烟头,手里拿着一本《青少年都在想什么》却半天都没翻一页,“好,我知道了,我会和他说的,嗯,他训练没有偷懒,好,再见。”挂了电话,周之槐向后靠在沙发上。
大导师来电话说他认为向寒频繁做梦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强大,可以接收到的精神信号更广,所以有的能力者无意中散发出的求救信息就被向寒获取,并以梦的方式呈现。
又是那片熟悉的黑暗,这次向寒尝试着出声,他从前不是没有说过话,只是那片黑暗吞噬了一切,他的声音微弱到自己都听不清楚。
向寒闭上眼睛,尝试着把精神力蔓延到更远的地方,再远一些,更远,更深。
隔壁的周之槐在黑暗中睁开眼,半拉起的窗帘遮住一半月色,周之槐悄无声息的下了床来到隔壁,向寒闭着眼睡的很熟,芯片也没有提示,可是在空中微微浮动的发丝无声的诉说着向寒的能力正在发动。
周之槐正是在这一片悸动之中醒来的。
往更远的地方——你想告诉我什么?
你在哪里?
我要怎么帮到你?
然后蔓延的精神力忽然碰壁,耳边传来阵阵水声,有时平静,有时汹涌,波澜壮阔,一碧万顷,那是哪里?
大海。
精神力似乎融入了海水,掠过成群结队的鱼群,与海豚共舞,然后沉得更深,在没有一丝光明的海底,忽然和另一股精神力触碰。
难言的,令人沉溺的感觉涌上心头,向寒向着那个方向伸出手,然后有谁碰了碰他的手,发出友善的信号。
‘我在等你······’
向寒睁开眼坐了起来,周之槐正坐在窗边抬头看着模糊而朦胧的夜空。
“怎么样?感觉到什么了?”周之槐听到他的动静立马转过头来看着他,向寒表现出的状态有点矛盾。
有一丝急迫,但是又惬意的一动都不动,明明连头发丝都好像舒服的冒泡,眉头却紧紧地皱着。
“感觉到了,”向寒缓缓吐出一口气,“正是因为感觉到了才矛盾。”
“老师确实是说那是来自别的能力者的求救信号?”
“可是那道信号,在海里。”
“起码是人力无法探测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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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之槐头脑风暴一整晚没怎么睡的向寒打了一个上午的哈欠,睡意朦胧的被同班同学拉着走,领了军训要用的迷彩服,听了老师罗里吧嗦的叮咛和嘱咐,得知第二天前往军营军训的消息,坐上来接他的周之槐的车,向寒终于睡得不省人事。
‘睡吧······’
耳边恍惚间又听到了海浪的声音,意识沉入深海,向寒沉沉睡去。
“向寒······”
“向寒!”
向寒猛地回过神,宋孟疯狂摇着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又打了一晚上游戏啊!”
宋孟示意向寒看坐在第一排的领队老师的脸色,向寒才从那种昏昏沉沉的状态里回过神来,最近沉浸海水的次数越来越多,好像海浪演奏了一曲摇篮曲,一听就让人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