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别——”
“······求你,不要注射镇定剂。”
镇定剂是什么?
是谁在说话?
青年扶着昏沉的脑袋缓缓坐起来,他环顾着四周,这是一间有点简陋的屋子,虽然是水泥房,但是从关不紧的窗户里飘来潮湿的水腥,花色老旧的窗帘,还有房间里寥寥无几的家具可以看出,这里的人生活条件并不好。
看来扶贫不到位。
青年默默地想,扶贫又是什么?
我是谁?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大搪瓷水缸,里面还有半杯水,青年拿起水杯,下意识的闻了闻,是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蹬蹬蹬的跑动声,脚步不重,但是步子很急,是个小孩儿。
等等,我怎么知道的?
头好像越来越疼了,青年强忍疼痛走到门口打开门,和门外跑来跑去的小女孩,或者说少女打了个照面。
少女扎着两只麻花辫,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连衣裙,瞪大了眼睛盯着青年看。
“请问······”青年动了动嘴,少女忽然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爷爷!他醒啦!”
房门打开,一个精神头很足的老爷子抽着烟出现在两人面前,他先是摸了摸少女的头,然后犀利的目光扫过青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青年诚实道:“还有点头疼,然后我想问一下。”
在两人的目光下,青年诚恳的问:“我是谁?”
青年是被老人打鱼的时候从江里救上来的,他死死的抱着一块儿浮木,正好撞到了老人的船。
“看来那一下把你脑子也撞坏了。”老人磕了磕烟斗,“给你暂时起个名,不然没法叫你,那就叫······”
“阿江!”少女在一旁插话,“他是从江里救出来的,就叫阿江!”
少女名叫阿水,没有大名,村里的人都这么叫她。
这是一个江边的小渔村,生活过得不苦不富,有志向的年轻人都走了,到大城市打拼去了,剩下他们这些糟老头子,还有些孩子。
“你再想想你是谁,不可能一点都想不起来。”老爷子吸了口烟,阿江下意识皱眉,好像有一句话说了好多遍,就在嘴边。
‘趁我没回来多抽两根!我回来发现还有烟味儿你就别想睡了!’
阿江的目光在老爷子身上转了一圈,又移开了,反正这句话肯定不是跟老爷子说的。
奇了怪了,我到底是谁?
青年的纤细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往颈侧摸,可是那里分明什么都没有。
手指蜷缩起来,静静放在膝盖上。
老爷子叹了口气,青年从江里捞上来的时候身上有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弄的,又是像刀,又像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乱的很。手腕上那个护腕也摘不下来,好像就锁死了一样。
白净的像城里的公子哥,一举一动都是礼貌极好的,偏偏还失了忆,这要让人怎么办?
“你暂且留下吧,等身上伤好了再走,要是你实在想不起来,等进城了我带你去医院,也帮你找找你的家人。”
阿江不好意思在老爷子家白吃白喝,他看遍自己身上,取下了手腕上的金属护腕,“您看,这个值钱吗,我把它先放在您这,等我有钱了我再······”老爷子打个手势让他停下,“不差你那一口,你自己收着吧,指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阿水在旁边看的眼睛发光,那个护腕她和爷爷取了好几次都取不下来呢!
老爷子回屋了,阿水撑着下巴看阿江。
阿江长得好,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长得都好,过年去城里读书的小伙伴拿回来个什么明星的海报,上头的明星长得也没他好。他特别白,渔村里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少,皮肤都黑黑的,那是被阳光晒出来的,而且阿江还留长发,都说是女孩子留长发,但是阿江留了格外好看。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阿水很好奇外面的事。
阿江笑“我不记得人,但是那些东西还记得一些,你要听吗?”
阿水兴奋起来,“我们不在这里说,我们去江边说,那里风景好,还不热,我可以介绍几个好朋友给你!”
阿江自然随她,等到了江边,那里已经有几个孩子,大的十七八,小的只有五六岁。
“阿水,他就是你爷爷救回来的人啊?”
“阿水他长得好看。”
“阿水阿水他叫什么名字?”
小伙伴们叽叽喳喳的凑到阿水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