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下一个人还没来,秦骁给俩人讲了自己在案发现场和赵员外尸体上的发现,最后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在刀贯穿心脏之前,赵员外肯定已经死亡了,而且他身体温热,死亡时间并不久。所以才现场才只留下了不符合伤口的少量血迹。”
“这个案子有两种可能,第一、可能是有两个人一起作案。第一个人杀死了赵员外,伤口并没有很深,流血量不多。而第二个人为了保护第一个人、掩盖他/她留下的痕迹,故意做出了一道从后往前、贯穿整个胸膛的刀伤。”
“第二、死者可能之前已经被毒死了,而持刀的人并没有发现,又给了他一刀。”
林清点头,表示赞同,“但无论是哪一种,最后持刀的人一定是个男性,这府中的女性都是养尊处优的人,并没有这样的力量。而且赵夫人下午送鸡汤的行为很值得怀疑了,赵员外到底喝没喝?那里面到底是无毒、有迷药,还是有毒?”
周亦补充,“赵夫人和赵员外到底为什么争吵,这个肯定是重点。”
林清:“关于这件事,我隐约知道一点……”
正说着,他看到大少爷正在走过来,就自觉噤声了。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一会再聊。
大少爷说道:“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自小很受疼爱。今天中午,父亲突然回来,我想要去探望他,却被正院门口的仆人拦了回来,说是父亲想要和小娘一起用膳。我不便打扰,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晚上戌时三刻,我有事要与父亲商量,于是去了父亲的书房,但正巧在外面碰到了妹妹。妹妹说父亲现在正在气头上,怕是会迁怒于我,不让我进去。我只得先将她送了回去,又安慰了半天,才再次返回了书房。”
“那时候已经是亥时了,我推开门,就发现父亲已经遇害了。”
秦骁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大少爷,问:“你为什么一直要去找赵员外,你到底想和他说什么?”
大少爷下意识地回避他的眼神,脸色惨白,“这、这和案件无关,我不想说。”
秦骁直直地看着他,片刻才松了口,“你可以暂时不说,但我希望如果有需要,你得将这些都告诉我们,为了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可以吗?好了,把你妹妹叫来吧。”
大少爷忙不迭地点头,快步离开时险些撞上门口的柱子,可见他心思恍惚了。
秦骁摸着下巴,微笑起来,“有趣了啊,他为父亲找出凶手的愿望极其强烈。那到底是什么事居然严重到能让他,哪怕是阻碍查案的进展都不愿意说出来?”
林清:“他和赵夫人之间有奸情。如果说出来了,我看赵员外第一个放不过的就是他了。”
周亦:“啊!真的吗?人不可貌相啊,他看起来挺乖的呐?”
林清:“我是提前进入这个副本的,身份是仆役。你们知道的,主人们只有几个,他们做了什么,都几乎避不开时时跟着他们的仆人,哪怕口风再紧,行动再隐蔽,也总有些蛛丝马迹存在的。我也从其他人口中听了几耳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秦骁接着说:“不过看他的表现,这个消息十有八成是真的了。不过也难怪,少年慕少艾嘛,俩人年纪也差不了多少。”
林清嗤笑一声,“你也慕了?”
秦骁忙澄清:“谁说的,我最正直了!”
周亦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将话题拉回正轨,“那如果他是凶手,杀机可能就是想要和父亲抢女人?”
林清也不和秦骁呛嘴了,认真地说:“我觉得凶手是他的可能性不大。大少爷被赵员外养得就像一朵温室里长出来的花,单纯又软弱。他生母早逝,对父亲的感情也深。若说他会被赵夫人引诱,甚至情根深重,我信;但要说他会为了赵夫人,敢和赵员外争抢、甚至杀人,他没这个胆子。”
秦骁:“那他的嫌疑值两颗星?赵夫人,三颗星吧。看副本的名字,她一定是中心要点。”
林清点头,在纸上记录。
下一个是大小姐,如果说赵夫人是盛极了的牡丹,哪怕一身白衣也挡不住她的艳光。那么大小姐就是一朵百合,柔情似水,娇娇怯怯。
“今天一整天,我几乎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
秦骁问:“你父亲长久在外,今天突然回来了,你没有想去看看吗?”
“我虽然是父亲的女儿”,她抿抿嘴,“但我是庶出,姨娘前几年也去了。我不像大哥一样,是父亲原配所出,又是能继承家业的儿子,因此备受重视。父亲给了我金尊玉贵的生活,却没有半点关怀,我们一年到头可能都说不了几句话。在这府里,只有大哥待我好,常常关心我。”
“所以,虽然父亲回来了,但我也没有去”,她微微蹙眉,“去了又有什么用呢?父亲定是要和母亲一起用膳的。”
“我就安安静静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直到我的丫鬟告诉我,父亲不知为何生了气,在书房里独自呆着。直到晚膳时,他也没有出来。我有点担心,就让丫鬟去找了哥哥,看他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当丫鬟到了哥哥的院子时,却被告之哥哥已经去了父亲的书房。我怕他被正在气头上的父亲迁怒,忙抄近路去拦他。我到的时候,正巧见到哥哥正站在门口,忙拦住了他。”
说到这里,她轻轻啜泣,“要是我当时没拦住哥哥就好了,也许就能救回父亲了。”
林清问:“你当时既然担心父亲,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大少爷?而是让你的丫鬟去?”
大小姐:“外面天黑了,我一个女子,总不好再出门。”
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
秦骁:“你比大少爷出发迟,是怎么追上他的?”
大小姐:“我抄近路了,从湖边假山旁的小路走的。”
秦骁看向林清,林清点头,表示这条路确实是可行的。
等她出去了,林清:“看起来无懈可击。但过于简单,有待观察。”
秦骁:“似乎是和她无关。但太过巧合,值得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