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选择去找大少爷,因为赵夫人和赵员外的争吵可能是一切事情的起因,而赵夫人是个精明的女人,并不好套话。至于大少爷,林清觉得他一定知道真相,也正是为了这场争吵而选择两次去找赵员外。
林清的容貌偏柔和,不同于秦骁坚毅冷硬的外貌,他有一种邻家哥哥的亲和感,很容易招到人们的好感。再加上他这个身体原本是大少爷身边的小厮,自带信任光环。
此刻,他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递给大少爷一块蛋糕,“这两天过得很艰难吧,吃点甜的,开心一下。”
大少爷喜欢甜食,这是他的一个隐藏得不太好的爱好。他为了自己的男子气概尽力掩饰,其他人也都配合他、不点破。
林清当初刚来到这个副本,就发现了他的这一爱好,后来也是凭借软糯甜腻的蛋糕而受到了他的赏识,再编一个家传菜谱的借口,自然就顺理成章地被调到了厨房。
后来,林清在每次为大少爷准备的食盒里都会悄悄藏几个可口的小蛋糕,也算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大少爷吃了几口,原本紧张防备的神情也渐渐舒缓了。
林清:“大少爷,我本来不想来的,可现在我却不得不来。你知道吗?那几位捕快怀疑你联合赵夫人害死了你的父亲!这是多么严重的指控!如果不能洗清嫌疑,你不仅会被县令下令处死,赵家的门楣也将会遭受巨大的伤害和耻辱了!”
大少爷惊恐又愤怒地看着他。
林清柔声道:“当初是大少爷给了我府中这份优厚的工作,我很感激你,所以我想来帮你。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弑父的,对吗?”
大少爷忙不迭得点头,“是啊!我怎么会杀了我自己的父亲呢!你要帮帮我!帮帮我啊!”
林清蛊惑地说:“我当然会帮你!可你要知道,你不仅去了书房两次,而且还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嫌疑实在是太大了。为了帮你洗脱嫌疑,你必须告诉我真相,告诉我你为什么几次三番要去书房,你到底想找赵员外说什么?”
大少爷神色挣扎,犹豫不决。
林清身体微微前倾,继续说:“你还在犹豫什么?有什么罪过能比弑父的罪名更大、更让人鄙薄的呢?难道……是与你和赵夫人之间的感情有关吗?”
大少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唇颤抖,“你、你怎么……”
林清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放心,这和弑父的罪名比起来算什么呢?我在那几个捕快面前还是有几分面子的,拜托他们不说出去,是一定能行的。可要是你一直坚持不说,等案件拖久了,衙门又派其他人上门查案,我可就不能保证自己和后来的人还认识了。”
大少爷挣扎地思考一会儿,终于颓然地低下头,说:“我说。”
原来,他确实是和赵夫人发展了一段禁忌的感情,情窦初开的单纯少爷不仅仅追求着感官的刺激,更是投入了真心。他甚至想放弃一切,带着赵夫人远走高飞,往山中去隐居。而他这一大胆的想法实现的唯一困难就是如何说服赵夫人。
昨天中午,赵员外突然回家,慌里慌张的毛头小子心里趣味杂陈,他还没来得及为再见到父亲而开心,冒上心头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阻止他们之间的亲近。
醋意横生的大少爷连忙去了赵夫人的院子,借口思念父亲,想要破坏俩人的独处,却意外地被拦在了外面。他没有放弃,而是从俩人幽会的秘密通道偷偷溜进了院子里,只见院子里此时空无一人,仆役们都被赶了出去。
他大胆地趴在了窗下偷听,但没想到的是,屋子里的两个人并不是在你侬我侬、甜甜蜜蜜,而是充斥着父亲愤怒的吼声,“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
然后是赵夫人不停的啜泣声,屋子里不停地传来桌椅板凳翻到的声音、瓷器破碎的声音。
最后,赵员外愤怒地甩袖而去。
大少爷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父亲伤心悲愤的背影不停地浮现在他眼前,赵夫人啜泣的声音时时出现在他耳边,愧疚充满了他的心,一下午他都在想着自己到底该如何去做,最后他下定决心,要去向父亲自首。
他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他一时冲动,竟然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两个人。无论父亲是打是骂,还是杀了自己,他都无怨无悔,甚至他已经想到了自杀谢罪的主意。
“之后,就是我和你们交代过的了,第一次被妹妹拦住,第二次,发现了父亲的、尸体。”
他颓唐地弯着腰,用双手紧紧地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林清拍拍他的肩膀,自作孽不可活,自己错误行为的一切后果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从大少爷那里出来,林清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周亦拉走了,他强忍着喜悦,尽力保持着平静,“秦骁那有重大发现。”
秦骁脱了刚刚查探孙护院屋子时穿着的不起眼的小厮衣裳,患上了自己的捕快衣服,终于舒了口气,“那件衣服有点小,勒得慌,还是自己的衣服合身。”
林清打量了他身上的肌肉,悄悄撇了撇嘴,哼,我迟早也会有的。他打断了秦骁的炫耀,“说正事。”
秦骁笑着看了他一眼,说:“好好好,听你的。”
“孙护院很会藏东西,我刚开始一无所获,直到我发现他柜子里的衣服好像有点少,而且没有一点儿金银细软之类的贵重物品。这可一点都不符合他的人设,要知道他可是豪富的赵家的护院首领,不该这么穷。”
他得意地一笑,“我怀疑屋子里有暗室或者暗格。我找啊找,终于在博古架后找到了一处暗格,里面藏着两个打包好了的包袱,一个里面放着他的全部身家,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