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你终于出现了,可真是能忍呀。你父亲与兄长的遗骸均在此处,若你跪地忏悔接受圣堂的裁决,或你们一家仍能在圣火下安息……”
“你们这些恶心腐臭的屠夫!什么圣堂,除了勒索抢劫,就是肆意皮条客和猎奴者的销赃窟!”一个熟悉而暴躁的声音引得天地震动。
“胆敢侮辱我主,你这无信邪魔该钉在无名墙上受千年风割!”
双方顿时打得天荒地暗。
山纹猫更是趁伊恩目瞪口呆之际,把他提溜回来,趁人众人不注意就要溜走。
“呜呜……喵呜……”放开……我……
“闭嘴!在那帮白光疯子眼里,我们跟天上那个差不了多少,都是该死的邪魔异教徒!”
“唔呜呜!喵呜!”那是我姐!
“那提前道哀了,你姐姐打不过他们的,或许逃还有微薄的希望。”山纹猫咬牙切齿地怒瞪他,试图掏出围脖里的羊皮卷,让它帮忙把这小鬼捆个结实。他要是叼着这玩意,就完全不能让这聒噪玩意闭嘴!
然而‘看着’伊恩泪汪汪的大眼睛,羊皮卷也只是扭扭捏捏软趴趴地裹着小猫崽,像个拥抱多过捆绑。
“两个蠢货!无可救药!你们是想去送死吗?!”山纹猫双爪扒脸,脸上的面具花纹都快被拉到下巴去了。
“喵……”对不起,我不想连累你……
伊恩惭愧地垂首,耳朵耷拉下来。若眼睁睁地让姐姐死在他前面,而无半点动作,他是做不到的;而眼前毛茸茸的猫导师,与他也不过平淡的任务关系,也不想用什么道德绑架让别人随他冒死。
那就只能让对方放弃了。
伊恩正欲张口,忽然感觉脖子一阵窒息地生疼。裹着他羊皮卷此时正张着两个纸角,揪着他颈项上的传家宝疯狂往后抽。
叮叮!
羊皮卷把他脖项上的大宝石敲得荧光闪烁,还偷偷翘起纸张一袂,画了条恶龙,还带上个大箭头。
伊恩霎时明悟。
谁说他没有能力的,他的能力明明大得很!
“金色坚鳞导师!我恳求您救我姐姐一命!”伊恩立即‘挣脱’羊皮卷,诚恳地伏首。
“嗤,你拿什么救,难道你也觉醒了你姐那般高贵的血脉异能?”山纹猫瞪着假装看风景的羊皮卷,嗤之以鼻,他打算放弃这个任务了。扣分就扣分,扣钱,哼,那就扣吧!
“嗯,对的,正是‘有钱’!”伊恩摘下传家宝压在山纹猫的爪里。
“我安德森家族,在西方边境之地,不敢说是首富。然而除了两方公爵,就到我们家了。每十个公民就有我们家的一把剑,每两户就要买上我们一壶酒,每五匹马将来就有一匹要烙上我们的徽章……”
山纹猫听得目瞪口呆。
怪不得他来接猫的路上,西境仿若发生过兽人入侵,猫崽老巢的断墙有公爵城堡的那么雄壮……
“……我愿以安德森家族金库做酬劳,恳请您帮我一次!”伊恩再一俯,蓝膜未褪尽的眼睛,坚如美钻。
山纹猫竟鬼使神差地从围脖里摸出一块鳞片,等醒悟过来,他就是再辩解也没意思了,强颜呛声道:
“等下唤不出来,可别怪我!”
山纹猫臭着脸把鳞片怼伊恩头上,一松爪,那片有成人两掌大的褐色鳞片差点没把伊恩压扁。
重压呀,伊恩勉力支撑,抬头睁眼,那褐色的鳞片在黑夜里竟瑰丽异常,鳞纹如星河流转,仿佛有一片星空被凝在琥珀里,而里面的星星更像一只只眼睛,纷纷朝他看来,蕴含着各种情绪。
乃至他的灵魂都被看得透彻,如幼童独伫星夜之下,接受天地垂问。
‘听闻你富可敌国?’
‘说不上是,但我愿倾尽所有救我姐姐一命。’伊恩恭敬向垂问他的存在致意。
‘好,我相信你!你家的金库就归我了!’
一声铿锵若金铁摩擦的笑声隆隆响起。
伊恩慌忙推起鳞片,刚歪个头往外探去,就见夜空中乌云凭空生长急速卷成旋涡,一只鎏金带银的巨爪从云旋中探出,一爪把法术屏障撕碎。
“喵!”好厉害!
伊恩双眼亮晶晶地感叹,羊皮卷也点头赞同。
唯独山纹猫斜眼撇嘴。
“那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