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埃莉诺主动解除了契约。

她是准备干什么？！

伊恩有种不好的预感，脑一空白就冲上去挡在埃莉诺跟前。

“羊皮纸，把那件酒壶交给我！”他明白对方想要做的事情了，但现在他们两个都没有逃走的机会，那就根本没有背叛与牺牲之分。

埃莉诺再挣扎也是无价值的送死，他要阻止对方做这种蠢事。

“我以后会找两倍、三倍……来偿还！”他焦急喊道，可毫无回应。

这可糟糕了，如果羊皮纸冷眼旁观，他可能就此死亡在这里。毕竟他此次的死亡豁免机会已用完！

在他的鼻子和肉垫都开始渗出冷汗时，一只手拦腰把他抱起。

“不，沃拉是我背叛了你，你不需要这样。请把酒壶给我吧……”埃莉诺看不见羊皮纸，只学着猫咪朝虚空祈求，“羊皮纸？”

此时，羊皮纸竟脱离了伊恩，在半空中闪现数秒，那柄残缺的银制酒壶就出现在了小女巫手里。

羊皮纸拒绝了伊恩，却回应了小女巫的请求。

“多么感人肺腑的友谊啊。”薇薇安看着羊皮纸闪现又消失，绿眸更幽深了，像嗅到血味的饿狼。

“请导师您履行诺言。”埃莉诺将手中的猫咪往后方一抛，双手捧着银制酒壶，恭敬低微顺从地朝对方缓缓走去。

“放了我的朋友。”

不！她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我！

伊恩想要制止并喊出声，可他的喉咙突然暗哑，咯咯发不出声来，更感觉一阵窒息。原来羊皮纸又重新变成皮绳，并拽着他的脖子往后拖去……

薇薇安看起来却像是他们约好了，让猫咪趁机逃走般。

贪念滋长的薇薇安，一下子把注意力投到了往后倒飞的猫上，指节微动，包围四周的腐朽栅栏明显比之前更清晰了。

但就在这时，靠近薇薇安不足三米的埃莉诺猛然冲向对方。

举起银制酒壶，并把其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她的皮肤，她的头发，甚至是衣服都开始焕发出柔和微凉的光晕，一如他们追捕过的鹿。

“沃拉，我总想着勇敢一次，却发现最勇敢的事情应该是活下去……因为，我并不想做一个奴隶。”

“替我去看你说过的景色吧，大海巨鲸，彩色森林和月光树海。”

埃莉诺爽朗大笑。

不！

刹那间明月降临人间，薇薇安尖叫撑起的木屋如雪霜消融，森林上薄雾被冻结成细雨，清冷地飘下，把灰暗森林洗涤一新。

与此同时，羊皮卷也趁机打开了通道，把失神的猫咪，还有那只倒飞回来的酒壶一同卷入虚空之中。

“不！”薇薇安从层层死去的黑虫与坍塌的木屋废墟爬起来，甜美的面容变得可怖。

如一只地狱熔蜡妖，熔融又半凝固的皮肤一层层堆叠在她的骨架上，原先水润的绿眸变成两点幽火。

“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感觉自己失去什么重要线索的安娜贝尔收起灰色羽翼俯冲而下，就看见这恶心的一幕。

“爱丽丝的女巫？你还真是我见过最丑陋……”

安娜贝尔毫不掩饰的嫌恶让薇薇安更加疯狂了，她发出一声类似活尸的咆哮击向安娜贝尔。

然后轻巧地被后些赶来的金发女巫钉在地上，沉睡下去。

“不要在节外生枝了。”金发女巫把一根半臂长的尖锥滴管插进薇薇安难以辨认的胸口，开始抽取一滴滴难以描述的迷幻精血。

“哼，我并没有，我只是在找寻线索。”安娜贝尔皱眉，翻遍全身物品，掏出一个装着死虫的玻璃瓶，绕着四处乱转。

忽然那只看起来已死的虫子在经过一颗树时弹动脚爪，又彻底崩碎。

安娜贝尔的眸子亮起火红的光芒。

“快把她弄醒，我要知道这一切！迪妮莎那贱人最后亲属所召唤过的使猫，竟还有我追魂虫的痕迹！他一定没死！”

金发女巫拗不过，只能打起响指唤醒猎物。

“你刚才见过什么？是使猫吗！告诉我一切！”

疯癫的猎物与疯狂的猎人互相对视。

“哈哈哈，你们都会不得好死的！”薇薇安只癫狂地看着她，反复诅咒着，讥讽看着安娜贝尔。

逼得对方忍不住折断她的颈项。

“安娜贝尔，血被污染了。”

“我会给你再找五份，十份！我现在的要求是把她的灵魂带走，我一定要弄到答案！一位黑羽蛇血脉叛徒不比这些更重要？”

金发女巫也不敢咕哝她们并不擅长，只能安抚这快要发疯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