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也，有哥哥在。没必要那么急着长大。”

“如果我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有哥哥护着你。你愿意告诉我你心里最想要什么吗？”

月光太温柔了。

程也盯着自己的脚尖。

爸爸去世之后，我还有资格听到这样的话吗？程也惶恐地想。

有了期待就会产生压力。他只是还没有自己消化好这段时间，就被陆宇恒闯了进来。但是陆宇恒，总是会离开的。

于是他笑了。

“哥哥，你知道吗？小时候你突然不来我家了，那个时候陆叔叔刚刚要离开程氏创办自己的公司，所以爸爸和他那个时候都特别忙，我一个也见不到。”

“我问爸爸，为什么宇恒哥哥那么久不来家里玩。爸爸说，你去国外了，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了。”

“我当时哭得很厉害，他没办法，所以又说我可以寄信给你。”

“我那个时候写字很慢，但我觉得收到一封信要那么久，多写一点才不吃亏。所以我每次都写得很长很长。后来老师夸我识字多，其实我只是为了给你写信而已。”

“我写了一年，每天回家都问王妈有没有收到写给我的回信。”

“后来我长大了就想通了，小时候我那样缠着你，你对我大概是有些不耐烦的吧。”

“我没有收到。”陆宇恒急切地说，仿佛要辩解什么。

“我到了英国后很快就搬家了一次，大概妈妈没有和爸说过我的新地址。”

“没关系的，哥哥。”程也抬起头，“我很感谢你。”

他没有继续询问：可是我没有搬家，你为什么没有想过联系我呢？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坚定地说：

“但是我觉得，还是要自己努力一点。哥哥，以后也要麻烦你。请你多担待。”

准考证之前就带回了家。程也检查了一下，觉得没缺什么东西。外公外婆也不支持他参加这次考试，但他还是执意去了。

虽然最后几天没办法复习，但程也的基础本就扎实，考前又看了半宿的书，所以考的时候也没有很慌张。

那一天说得太干脆，好像伤了哥哥的心。睡醒后不需要看顾，陆宇恒又重新般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他好像又变得非常忙，本来打算再多休息几天，但是在程也考完那天下午就又回公司了。

程也又过上了之前的生活，每天学习，做一些简单的运动，如果有多的时间就也学着看一些金融方面的杂志。

唔，还要继续做物理和化学。真讨厌。

一个多月后出成绩。外公外婆之前一直说无所谓，真到出分的时候比程也还紧张。他们一左一右围在程也身边，看他在考试系统中输入了准考证号和查询密码。

生物赋分100，英语143。

程也心中没什么波动的情绪，只想那么确实可以把这门课放下了。外公外婆倒像是十分高兴。他们给陆宇恒和陆冰都打了电话，陆冰也通过电话向程也表达了喜悦之情。每天早出晚归的陆宇恒这天也回来的比往日早得多，至少在程也睡觉前回到了南山别苑。

说是早，其实外公外婆和王妈也已经睡了。陆宇恒风尘仆仆地敲开了程也的房门。

“很不错。”陆宇恒的眼睛非常亮，虽然面有倦色，但是看起来却十分振奋的。

“本来想等你生日时再给你，但是侥幸提前完成了。而且你又做得那么好，干脆提前给你吧。到时候送你别的礼物。”陆宇恒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程也。

然后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袋软糖：“这个吃了可以助眠，你可以睡前吃一点，但是吃了要记得刷牙。”

他像是还要再说些什么，顿了顿。但他最后还是没有说下去，只是道了晚安。

程也关上门，抽出档案袋里的文件。

他一愣，看得很慢，过了很久才把文件塞了回去。

然后，他从袋子里拿了一颗软糖放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程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