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看，怎么就没有你们林总的觉悟。”

那助理也不怕他：“陆总，那不是应该您作为寿星给我们发红包嘛。”

陆宇恒居然觉得有道理，过了一会儿，林默川看到微信上收到一个红包：恭喜发财。

他手指顿了顿，还是点了下去。

然后他又原样发了一个回去，红包封皮上写着：“学弟天天开心。”

陆宇恒收下了，撇了撇嘴。

“师兄，你的祝福倒是和平常说话很不一样，朴素多了。”

等陆宇恒从公司开车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他轻手轻脚地上楼，打算到三楼自己的房间去。

然而当他走到二楼时，一道身影风一样地刮过来。

“哥！”

昏暗的楼梯拐角，他抬起头，看到程也闪闪发亮的眼睛。

“那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陆宇恒压低声音，有些责备地向程也说道。

那小朋友只是笑。

“我担心你今天回不来。还好赶上了。”

其实之前回复手机消息时没看到小也的，他也愣了一下，不过也马上就释然了。即使曾经一起庆祝过也已经是小时候的事，小也不知道他的生日也很正常，更别说这次他几乎连自己都忘了。

于是陆宇恒心满意足地微笑起来，先一步地截断话头。

“好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哥哥是大人了，对生日看得没那么重。现在赶紧去休息吧。”

他站的位置比程也低了两级台阶，所以难得比程也低了一个头，需要仰起头来。

然后暴露出脆弱的喉结。

小也又开始咬嘴唇了。

这真是个坏习惯，陆宇恒想。

“哥，生日快乐。”程也不让开，定定地看着他。

陆宇恒好像觉察到什么紧绷的情绪。于是他带着安抚意味的，认真地说：“哥知道了，谢谢小也。”

他注意到了程也的一只手始终背在身后，但并不打算在小也拿出来之前主动开口询问。

呼——

可他渐渐感到一些不安。沉默太久了，呼吸又开始交缠。在这样晦暗的月光中，让人有些手足无措的紧张感。

“你”他终究还是想打破寂静，但下一刻，程也把一直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到了陆宇恒面前。

寂静的夜里忽然有了发光体。

有了光源，视线就突然有了重心。是一个并不刺目，但是蓬勃又明亮的，熠熠生辉的——

太阳？

程也转动了底部一个小小的仪盘，于是以它为中心，无数碎片般的金光倾泻在了这个小小的拐角。

“我看到市面上很多星空灯，但好像基本都是冷色调的，找不到太阳。”

“所以我买了材料，自己设计了图纸。”程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能做得还不是太好。”

陆宇恒缓慢地伸出手，接过这个“太阳”。仔细看，它上面还附着着细小的耀斑和云雾般的日珥。

由于光源改变了位置，程也的眼睛里也撒上了一层细碎的金光。但他并没有躲避，视线一错不错地看过来。

“我一直觉得，每颗星星好像都很特别，但因为太过遥远，所以好像又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太阳不一样。”

太阳是宇宙中最近的恒星，你出现之后是我最接近太阳的时候。

但是太阳是不可以离开的。

“哥，你那么聪明，所以有时我都在想你是不是在故意装作迟钝。之前你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因为你永远都陪在我的身边。”

陆宇恒看着他又往前走了一小步。

“你该休息了。”陆宇恒匆匆打断道。他不知道如果继续说下去，会走向怎么样的局面，但是他下意识地觉得今夜的话题，应该要到此为止了。

“我很喜欢，也很感谢——”

不能再走近了，仿佛只要程也再伸出手，就可以被他居高临下地拥住。

他也确实停住了脚步，只是微微低下头，然后勾起了唇角，露出一对小小的梨涡。

“你那么关注我的心理状态，难道没有发现我是同性恋吗？”

“哥，我喜欢你。”

“为了防止你装傻我还是强调一下，我喜欢你，不是弟弟的那种喜欢。”